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声音时高时低,虽然没有关于请求的只言片语,但他既委屈又埋怨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去。
头几天乔横林还没那么着急,可后几天眼见就要到军训报道时间了,他忍不住围在季鹤的身边团团转,季鹤始终没热脸待他,乔横林就说些气话。
“你不在,我舒服得很,我可以一个人睡大床,想怎么翻怎么翻。”
“我肯定不会想你,我睡到下午才起床,浴室也不打扫,你回来就会看见地上湿哒哒的。”
“我超爱玩俄罗斯方块的,我会钻到被窝里玩通宵,玩到眼睛瞎掉。”
他越是这么说,季鹤越是无所谓的样子,总是冷冷地说些是吗、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乔横林洗干净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季鹤弹完琴,擦上香香的护手霜,准备上床睡觉时,乔横林还是这么四仰八叉地平摊着,好似季鹤已经走了一样。
季鹤原本选择了冷处理,没责令乔横林让开,反而大方地将自己存在的空间缩小。
可乔横林实在过分,他有意继续压榨人,侧过身子将季鹤的腹部和胸口挤得压在墙面上,季鹤实在容忍不了他的行为。
季鹤艰难地翻了身,乔横林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已经堆满了肆意流淌的眼泪,枕巾湿了一大半。
被发现以后他也不再假装强硬了,可可怜怜地吸鼻涕,“你有没有看天气预报,过两天会下雨,我怕打雷,你全都忘记了。”
“军训十天那么长,只比半个月少几天,每天晚上那么黑,你买的灯那么暗,我会怕黑,会被吓死。”
“我看店就不能做饭了,你这几天也没有买菜囤着,你是想把我饿死对不对?”
尽管伤心到脖子直抽抽,可这几段话他说得很流利,似乎在心里埋了很久,已经发芽结果了,不过果子是又酸又涩的。
乔横林哽咽了一阵,才把紧握的手掌摊开,里面放着小皮筋儿捆住的钱,码得整整齐齐的一个圆卷。
“这是我攒来给你买吹风机的钱,我现在不想给你买了,你拿钱给我报名吧。”
季鹤听着总感觉乔横林有耍赖皮的感觉,他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唇角开怀地勾了起来,“这么轻易就放弃给我买东西了,你的心可真不诚——”
乔横林因这句语调拐弯的话涨红了脸,他犹豫了片刻,泪眼婆娑地把钱往前递了递。
“这次先用了……我、我很快又能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