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夏天的中考卷出得简单,大家的分数普遍提升了二三十分,分数线也水涨船高,领成绩那天校门口拉了两道横幅。
又宽又长的那条红条幅是中考状元,名字不是季鹤。
稍小的那条,是说学校足球队队员全考上了一中的特长生,人名太多,所以没写。
教室来了一名记者,旁边跟着两个肩膀驾着摄像的大叔,他们先对准教室拍了几张照片,又安排状元坐在课桌前接受采访。
状元是季鹤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常年屈居第二,在最关键的考试一跃翻身,他得意得不停推眼镜,显得人很精明。
忽然,面对摄像头的他用手指了指在旁边收拾书包的季鹤,说其实我的同学学习都非常好,他这次是幸运,但平时幸运的总是他。
摄像头主动移过来时,季鹤拧了眉毛,乔横林立刻侧身站在他前面,用后背架起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因为他挡得及时,所以相机只扫到了季鹤的侧脸,是拉近照过去的,不过一秒钟,镜头前立刻漆黑一团。
乔横林提着书包,用手护住季鹤的头脸,两个人很快离开了。
“季鹤,你在我心里是第一,永远都是。”
乔横林出了校门这么说,说得真情实感,眼睛里恨不得涌出几滴不平凡的眼泪。
季鹤忍不住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因为没有考第一伤心吗?”
乔横林没敢直接回答,只是说:“如果我跑步成绩没上周好,我可能会伤心。”
“嗯,”季鹤赞同地点头,“是该伤心。”
乔横林听到季鹤这么说,愈发担心季鹤会因此不高兴,但放假几天后,季鹤却没有任何奇怪的表现,他没有焦躁地洗手,没有靠着墙缩成一团,甚至乔横林会猫在卫生间的门上,听季鹤有没有偷偷地哭。统统都没有。
季鹤真够坚强,乔横林这么想。
后面彭湃约了他们这几个人出去玩,季鹤仍然叫不出来,乔横林就一个人赴约,他们在包厢里吃饭,提到季鹤,尤小勇忍不住举了小手,颤颤巍巍地说好像知道季鹤为什么没考那么高。
“为什么?”乔横林亮了眼睛。
尤小勇放下的手平摊在桌板下面的大腿上,他不知道说出来算不算出卖朋友,但他觉得乔横林真的特别想知道,而且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