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俩才满头大汗地坐回原位,暂且搁置了这个问题。
中午放学,季鹤如约到六班门口等乔横林,彭湃磨蹭着收拾书包没着急走,好似监督乔横林似的,让他没办法开口。
可他不知道,乔横林蹬自行车回家时,已经喝着西北风把彭湃的话统统告诉了季鹤,洋洋得意地希望季鹤对彭湃的印象再差一些。
“幼稚。”
季鹤侧坐在自行车后座,臂弯挎着两个人的书包,时不时手掌抓下乔横林被风吹热的短袖,以维持平衡。
尽管他觉得乔横林的长篇大论没有意思,时常也只是听着不说话,但他从不打断聒噪的乔横林,似乎很不在乎又好像很有耐心。
乔横林很快适应了中学生活,他用零钱换来的自行车担当了去学校的主力交通工具,除去早晚,因为学校没有食堂,所以中午也要蹬车回店里。
尽管夏天有午休,时间用来做饭也很不充足,大部分时间季鹤会早起将菜备好在冰箱,中午再快速炒好,或是季君出去买饭,黄秋风也经常从街道办多拿两个盒饭送给他俩。
真是来不及的时候,季鹤会在大课间给乔横林到学校旁边的小卖铺买上一个菜饼和烤肠,他自己就更是对付,常常不吃,或是冲杯淡茶。
乔横林也不再会因为不能跟季鹤一起上课而感到分离焦虑,他发现班里面有很多军训一个寝的熟面孔,跟彭湃打架的人也在,叫薛家旺,他俩如今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竟时常混到一起,顺便带上乔横林。
刚开学班里大家装模作样地听讲,差不多一个月,六班的风气暴露无遗,连老师上课都不管底下学生状态,干讲而已。
彭湃他们打篮球凑人,简单教乔横林几手,他学得有模有样,练习几天,投篮命中率极高,久而久之,除了体育课,他们几个也经常逃掉自习课去打球。
乔横林完全融入了班级,且天生运动细胞就好的他为此感到异常快活。
直到第一次月考,他是班级中游,年级倒数,彭湃弹试卷分数感叹时,乔横林愁眉苦脸,薛家旺让他去打球,乔横林愁眉苦脸,晚自习上完,乔横林更加愁眉苦脸。
薛家旺貌似理解地拍乔横林肩膀,“我知道你怕什么,家长签字,我懂我懂,教你一招,找个字好的伪装伪装。”
他俩说话时候,彭湃已经在自己六十三分的试卷上潇洒落笔,歪七八扭的字,像会爬的蛆。
“有人需要帮忙吗?”
薛家旺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好歹换个颜色啊,红笔写字不是死人就是绝交。再说,你回家爸妈不查啊?”
“放你娘的狗屁,”彭湃抽走试卷,胡乱往抽屉里一塞,“就你爸妈查,跟小屁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