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他呼喊了一声,放得好好的四肢突然胡乱抽搐,“不要不要,我怕,季鹤、季鹤——”
季鹤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试图用被子围住乔横林剧烈抖动的身体,又慌张下床,用抽屉里的手机不停拨出打给季君的电话。
嘟嘟的忙音被乔横林不断重复的呓语淹没,季鹤慌得没法子,丢了手机回到床上,胡乱抱住乔横林,用身体捆住乔横林的胳膊和脚踝。
他有些害怕,出声时牙关轻轻打颤,“乔横林,不许抖。”
听起来像软弱的恐吓,强撑着仅有的威慑力,乔横林不知道是闹累了,还是真的听入了耳,胸口起伏的幅度渐渐平缓,只剩手指尖儿会动上两下。
季鹤见有效果,过了一会儿,又说。
“乔横林,不许哭。”
“乔横林,不许发烧。”
“乔横林,不许生病。”
季鹤命令着,手心贴上乔横林濡湿睡衣的后背,上下搓揉,他把下巴贴到乔横林的脑袋顶,从来不塌的腰背微微弓起,余出一些空隙,让趴在胸膛的乔横林沉闷的呼气能够散出去。
两个人的体型相差无几,季鹤泼了一枕头的长发却柔韧无比,像会找方向生长的根系,包裹乔横林发烫的脸颊,跟随他的呼吸轻轻拂动。
乔横林做了梦,第一个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人居然是只见过几面的黄秋风,他把乔横林推到季君怀里,说快叫爹。
但院长说只有女人才会心软,应该先找妈妈叫,短头发的是爸爸,长头发的是妈妈,只有季鹤是长头发。
“季鹤……”
“季鹤!”
乔横林惊醒,压痛了脖颈后的长发,季鹤吃痛地睁开眼睛,卧蚕下平滑的肌肤有淡淡的乌青,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睡到快中午,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季鹤赶紧下了床,让乔横林夹好体温计,到厨房倒温水喂药。
万幸乔横林烧已经退了,被烧过的皮肤红里透亮,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拖拉着棉拖鞋在季鹤屁股后面跟。
季鹤匆忙煮了粥,连带中午的菜一起焖上,洗完澡没来得及吹头发,就开了店门,拿扫帚把门口的鞭炮壳扫得干干净净后,才能安心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