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拿凉席,”季鹤开始用梳子顺头发,对乔横林下了逐客令,“衣服拿出去换吧。”
乔横林收回放在季鹤身上的炙热目光,笨拙地点头,将已经滑下腰背的浴巾重新拉上来,正要出去时,季鹤又突然喊住他。
“等等。”
他在话音里折回来,季鹤跳下床,掀开他后背位置挡的浴巾。
果然,盖住伤口的纱布浸了水,只挂了一只角在上面。
季鹤蹙着眉头,用消毒棉签蘸去被水泡脓的伤口,连换了几支,棉签头依旧有淡淡的血色。
乔横林是背对季鹤的姿势,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只能从窸窸窣窣的声响和轻微的痛楚里辨别季鹤在做什么。
他的动作一定很轻,乔横林以为棉签是季鹤的手指,他观察过季鹤的手,又白又细,指甲圆润透亮,所以指腹也一定比水还要柔顺。
他还拉过季鹤的手心,但他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想不起来是什么滋味。乔横林感到一阵懊悔和冲动,不由得从嗓子里哼出一声轻叫。
“疼吗?”季鹤问,反而加快了消毒的速度,抿着嘴,淡淡地劝服,“忍着。”
乔横林连忙捂嘴,两只手叠在一起,紧紧贴在唇周,他手放着这儿,浴巾就没人把着了,从屁股沟漏到大腿。
幸好季鹤眼疾手快,替他抓起来,随便在乔横林的肩膀上一搭,立刻转身,“走吧,侧着睡,别碰伤口。”
乔横林舍不得地应了一声,抱着凉席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时候季君已经洗完澡,在藤椅上打起呼噜,乔横林在他旁边铺好凉席,套好衣服,然后浴巾盖着肚脐眼,睡着得也很快。
夏末的光越来越轻薄,已经不如从前暖了,晨起时也不会被扎眼的天色扰到。
乔横林动了动身子,眼皮下的眼珠轻轻翻动,觉得今天的屋子格外暗些,他饱含困意地掀开眼,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
季君就在凉席旁边岔腿蹲着,肚子艰难地挤出去呼吸,他挪动身子,手指挑起已经被乔横林踢到角落的薄毯。
嘴角弯弯翘,要笑不笑的模样显得瘆人,乔横林翻身坐起,又因为脊背发麻愣在原地。
他找到季君视线的落点,在自己的短裤上,泛出透明粘稠的液体,糊在双腿之间。
季君终于忍不住大笑,伸手拎住乔横林的裤腿晃了晃,那抹凉意愈发明显,乔横林嘴角撇了下去,抬起小臂在眼眶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