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庙斋戒堂,这里是六间房的通铺,炕上全是苦修用的蒲团薄被,几人在蜡烛下安静传递着一页一页纸。
孙承宗、李标、成基命、刘鸿训、毕自严,林威明显是对着这五人发怒,但亲卫把毕懋康、孙奇逢、李精白、黄立极也塞了过来。
没人与盛怒中的林威顶牛,武勋失智的时候,最好谦让一下让他冷静冷静,大佬们这点‘官场生存常识’比中下层官员清晰多了。
他们看完了…
又看了一遍…
再看了一遍…
斋堂安静无声,九双瞳孔里偶尔跳动的烛光,证明他们在思考。
孙承宗思索中瞟了黄立极一眼,发现他与众人不同,除了自己这边五人在苦思出自何人之手,毕懋康、孙奇逢、李精白则是被牵扯的无奈,只有黄立极眼珠转个不停,堂堂阁臣毫无定性,好似在躲避什么。
本欲相问,没想到黄立极感受到他的目光,瞬间转身背对他,显然不想交流。
哗啦,门突然推开,亲卫对孙奇逢一躬身,“抱歉,不该把孙先生拖进来,侯爷请您到隔壁小屋单独休息,信件乃国朝政务,还请您守口如瓶,祸从口出小心有性命之忧。”
孙奇逢苦笑一声,他是大儒,从来没当过官,自然有特殊待遇,向其他人拱拱手,就坡下驴离开。
亲卫给他们放下两壶热水,再次提醒一声林威明日黄昏要答案,若无法回答侯爷的问题,没有解决之道,就送他们向圣人求教。
语气生硬,宛平侯现在就是这么吊,谁让你们凑身边找死。
传完话亲卫刚欲转身离开,黄立极立刻到门口,“请禀告侯爷,下官想明白了,求见侯爷。”
亲卫歪头看他一眼,伸手一请,黄立极立刻低头缩脖走了。
斋戒堂内顿时剩下致仕大员和封疆大吏,李精白给每人倒了杯茶,孙承宗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福王死定了,我们一定会被强制观礼,宛平侯从不在乎规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这是咱们自找的。”
李标把手中的信一扔,冷哼一声,“女人算什么,公主是陛下默许,也是为了皇家和亲军的稳固,没人会拿这事来叨叨。但这人蛊惑东虏参与朝堂权争,引狼入室,卖族卖国,不当人子。”
其他人又叹气一声,毫无头绪,毕懋康这时忍不住问孙承宗,“孙阁老,您久镇辽西,奴酋为何把这两封信转给大明?看起来他丝毫没有耽搁,真为了家眷就不会是大汗吧?”
孙承宗点点头,“辽西现在只有两万战兵,大宁甚至还没有两万,但这些人是兵精粮足的精锐,前线将领如臂驱使,东虏完全讨不到好处,且宛平侯在辽西腹地和大宁境内关隘重重,他们全部出动也捞不到好处。”
“呃~孙阁老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