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两?这么贵?”李太后讶然,显然是舍不得。
“娘,这可是好东西啊,你看这做工,精雕细刻,巧夺天工;看这色调,饱满不失大气;图案就更不用说了,就一个字儿:美。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堪称是一件上乘的杰作。老张都说了,这东西买得特值,还信誓旦旦地断言,若娘亲不喜欢,可以将他头砍下来。”
朱翊?滔滔不绝,如同韦小宝附身。
张静修听得却是一肚子无名火。
你大爷的!你说你吹牛逼就吹呗,想邀功只管邀去,本少爷又不拦你,不揭穿你,不跟你抢……
可别动不动就将本少爷祭出来啊!
这叫哪门子事儿?关键特么的还是无中生有!
张静修真想跳起来,掐着这可恶的家伙的脖子,喝问:“本少爷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气不死个人!
但这个,张静修想想还能忍住,毕竟自己也干过同样的事儿……五十步笑百步,算了。
然而更比这可恶的是,朱翊?这家伙说完,还将目光投过来,得意地笑着,明目张胆地要求证:“老张,本王没有说错吧?”
引得李太后也跟着将目光投过来。
张静修一下子火了。你撒谎,本少爷能忍;你祭出本少爷,本少爷也能忍;可这算什么?
不是明摆着“逼良为娼”吗?
你上刀山下火海想作死,本少爷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不管,可别拉着本少爷一起啊!
一气之下,张静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现在也不怕朱翊?这家伙,决定揭穿他的阴谋,不与他“同流合污”。
于是乎,慨然言道;“娘娘,这手链,臣也觉得很不错,做工确实精良,没得说,可潞王殿下好像记错了,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买来的,而不是像他说的三百八十两。”
朱翊?一激灵,气得要吐血,实在没想到张静修会来这么一手,顿时狠狠地瞪着他,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张静修装作没看见,只是望着李太后。
李太后脸色一沉,带着责备的口气,道:“依本宫看,根本不是记错,就是故意的吧。”
(ex){}/以李太后当时的能量,绝对有能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啊!m.
难道是因为父亲劳瘁而死之后她心灰意冷了吗?还是说不想看到万历皇帝亲政后仍被她压制着所以选择沉默?
可李太后是多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
都说万历新政取得辉煌的成就,首功归结于父亲,但张静修觉得,首功必须归结于李太后。
若没有李太后的鼎力支持,纵使父亲再牛叉再有抱负,万历新政的改革也进行不下去。
最起码,万历皇帝不会来一道票拟就朱批通过;最起码,冯保不会那么里应外合地配合;父亲的改革触动了多少大咖的利益,若没有李太后镇压着,他们早就翻天了。父亲一死,那帮人群起而攻之,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无论历史怎么评价,但张静修觉得,万历新政改革取得辉煌的成就,首功必须是李太后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为何容忍自己儿子万历皇帝干出那么蠢的事呢?不禁让人费解!
“娘!”
朱翊?忽然喊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作为刚才的“报复”,才想起来这一茬儿似的:“老张他收了蕲州卫的贿赂。”
尚未等李太后问明是怎么回事。
朱翊?又冲张静修道:“老张,你不是说要将那根金条和两千两银票交公的吗?带来了没有?”
张静修很想破口大骂。
“哦,没带来是不是?就知道你不想交公,却打着交公的幌子忽悠人,本王还差点信了。”
张静修平复了一下情绪,侃侃言道“潞王,这事臣会向太后娘娘交代,不用你费心。”
“那你可得老实点哦,一五一十地交出来,不然我一会儿告诉皇兄去。”朱翊?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