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人无论如何都是有私心的，只有机器才会按照定死的规则来运行。我们完全不需要干涉它的运行，只要把电源开关握在手里就行了。而且‘无我无执’，这个天道恐怕才能做到真正的‘念头通达’，成为合格而强大的天道。”

“不过这样的话，天子犯法可就与庶民同罪喽。”朱先烯喝了口茶，“但是我喜欢。你知道吗，你这个问题在我这里也有。”

“也有吗？什么问题？”

“就是‘与民争利’。开皇店办皇产这种事，对我们来说也是因果业障。你可以看到，三二九杀人案里面，我有裁定伦理本身的大权。我能做到这些，就是因为天子以虚静治天下。但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人心危险难安，道心微妙难明啊。真正的允执厥中，恐怕只有机器能做到。有时候我也想着，我这个位子换成个机器来做会不会更好。或者说，大概所有人都期待我是个机器吧。”

“但你住在这是吧？”

“咳”朱先烯咳嗽了一声，“你要问我累不累，那我肯定累。人家希望我当不犯错，永远正确的还不随便干涉的完美机器，那我只能说‘我尽量’：我四季常服不过八套，换干洗湿而已。食不过五味，就爱多吃点肘子而已。但你要问我要不要让机器来，那我肯定是不让的。当社稷主很爽的，你也体验过了吧~~权力，可是那什么药。攥在手里不用，权力也终归是权力。”

“确实，还挺爽的。要不是和丹有关系，我指不定就一直当下去了.不过当雷神也没差，也差不多。”

“那是，当天哪有当天子爽。你当个混沌不明的创世神，不如当会下场的雷神，指不定还能吃点香火祭祀呢。你刚才说，那边有好吃的煮鸡蛋？罗马人说是个桃？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确实像个桃，但是既无核来又无毛。让他们煮了一点，你吃吃就知道。”

“那我就沾点光，去当一次净坛使者好了。每次都是我给老天爷磕头上贡，贡完之后还要给众卿分贡品，今天我也来吃一回贡品.哦对了，商洛，你走之前把门口那个礼盒拎上。”

“那什么？”

“今天中秋，这是你的月饼。”

“合着这里也发月饼啊？？？”

“我都说了贡了神要分贡品的嘛，过年有过年的礼品，冬至有冬至的礼品，各节都有，这叫分馔。中秋就是月饼了。这些月饼礼盒都是在月坛供奉过的，在京诸卿和紫金山上办差的大家都有份，不过等级不一样。我给你留了个大的，里面可都是好月饼啊。你们学校，今天放假是吗？”

“是的，中秋放假。不过我们社团不放假，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们班长让家里不太远下午都得去。”

“那你再拿一盒好了，我让人给你带上。月饼这玩意儿多得吃不完，过了明天中秋再吃就浪费了。卖的时候论‘枚’，回收的时候就论斤喽。不带也是浪费，不如你再拿一份好了，带去给大家吃。”

商洛看了一眼外头：“等下，那不是已经有两盒了吗？”

“还有一盒是给慧明使的，她也有份。所以我让人另外再拿一份来。”

【哇！还有我的啊！福利真好诶！】

“诶。”朱先烯看着她，“法厄同小姐，也算是你的员工吧。你有打算送她点什么吗？节庆不分馔，员工可是会生气的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