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浅薄了,之前还是没看到套利之害如此之大。新学推套利,必然导致投献成风,无论是农田投献还说作坊商铺投献。大明必然再无税基。”
谭伦恍然大悟一般,才明白其中关窍,以及刚刚为什么吕芳要大骂高翰文。
“浙江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藩王与强势勋戚,自然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老实纳税。而南直隶则不同,朝廷总不能向徐家征税吧?或者说这才是高翰文的目的所在?”
谭伦说出这话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孟浪了。
要向徐家收税,这几乎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表现。
“两位徐国公那边情况如何?”裕王镇定了下来,又赶紧追问到。
“两位徐国公都体恤朝廷,愿意以今年年初的商税为基准,以后无论年成好坏,皆固定每年年初缴纳同等商税,以解朝廷财政之急。”
吕芳说完,像泄气似的。很明显徐家这样上道,朝廷真的没办法找理由去办了这两家。但不办了徐家,南直隶的商税就止步于此了。后续五年十年后的数十倍翻番就跟朝廷无关了。
“奴婢请严禁新学套利一词,只有如此才能避免这些商贾被提醒,源源不断去找朝中权贵投献逃税。高贼此言有霍乱人心之害。”
现场其实很荒谬。一个没蛋的太监说话一口一个正统儒生卫道士的味道,反倒是谭伦这个正统儒生愣在那里,还在心中权衡算计。
“王爷,还有一个就是天涯知道阁最近也在热议套利一词,甚至好些秀才举人都自甘堕落,讨论起哪家勋戚好,抛弃朝廷直接过去投效。而百姓大多懵懂无知,一旦接触到这词,岂不是怨怼朝廷?”
吕芳这一招“不知者不怪”的新用法,差点没烧穿裕王的脑回路。
只是这一套言语下来,套利一词看来是非禁不可了。甚至整个新学怕是都要被无害化梳理一遍。谭伦内心突然生出一股可惜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