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调转马头,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一群激动万分的百姓。
回到王府后,朱檀疲惫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昨晚的杀戮,以及今天的新政,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熟睡的时候,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朱檀怒杀二十户山东士族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明。
一时间,整个士族阶层都炸开了锅。
“什么?朱檀竟然敢杀士族?”
“他这是要造反吗?”
“必须严惩!必须严惩!”
各个家族的族长、家主们纷纷跳了出来,联名上书,要求朝廷严惩朱檀。
而那些与山东士族关系密切的官员们,更是纷纷上奏,弹劾朱檀,要求将其绳之以法。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都是关于朱檀的议论,而且几乎都是负面的。
所有人都知道,朱檀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
金陵城,皇宫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堆满了御案,也堆满了朱元璋那颗早已疲惫的心。
他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拿起一份奏折,猩红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山东士族联名上书,恳请陛下严惩鲁王朱檀!”
“混账东西!”
朱元璋猛地拍案而起,龙颜震怒,吓得殿内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这个逆子,朕让他回京,他倒好,还敢杀士族!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大明律法!”
朱元璋怒不可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陛下息怒啊!”一向沉稳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劝慰道,“鲁王殿下年轻气盛,难免冲动,还请陛下三思啊!”
“冲动?他这是要反天了!”
朱元璋怒火更盛,“杀二十户士族,他这是要将整个天下士族都推到朕的对立面吗?”
朱元璋虽然是乞丐出身。
但是自从他加入军营。
就一直都在读书。
所以深知士族的力量。
如今,朱檀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整个士族阶层,也是在挑战他这个皇帝的权威!
“传朕旨意,暂时免去朱檀的一切职务,命锦衣卫将其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朱元璋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陛下……”老太监还想再劝,却被朱元璋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去!立刻去办!”
“是……”老太监不敢再言,连忙躬身退下,传达旨意去了。
朱元璋在御案前踱着步,脸色阴沉不定。
他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天下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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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他沉声喝道。
“陛下!”一名侍卫立刻上前跪拜。
“传户部尚书刘三吾,吏部尚书李忱石,还有……”朱元璋顿了顿,“还有魏国公徐达速速进宫见朕!”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三位重臣便匆匆赶到御书房。
“臣等参见陛下!”三人齐声行礼道。
“都起来吧!”朱元璋强忍着怒气,挥手示意三人免礼,“今日召三位爱卿前来,是为了山东之事。”
“山东之事?”刘三吾眉头微皱,“不知陛下指的是……”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个逆子惹的祸!”
朱元璋怒火攻心,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御案上。
“什么?鲁王殿下杀了山东二十户士族?”
一向老成持重的李忱石也不禁惊呼出声。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徐达沉声问道。
朱元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徐达顿时沉默了。
他知道朱檀的脾气,也知道山东士族的势力,这两者一旦对上,后果不堪设想。
“三位爱卿,此事该如何处置?”
朱元璋将目光投向三人,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奈。
他知道,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都会有人心生不满。
他需要一个平衡点,一个既能平息士族怒火,又能保住朱檀性命的平衡点。
“陛下,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山东士族的情绪。”
刘三吾率先开口道,“臣建议,陛下可下旨,承诺彻查此事,给那些士族一个交代。”
“嗯,刘爱卿言之有理。”朱元璋点了点头,“那彻查之后呢?该如何处置老十?”
“这……”刘三吾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徐达,没有说话。
“陛下,臣以为,鲁王殿下虽然犯下大错,但毕竟是皇子,罪不至死。”
徐达硬着头皮说道,“不如,将鲁王殿下召回金陵,幽禁于府中,以儆效尤。”
朱元璋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他知道,徐达这是在为他考虑,毕竟虎毒不食子,他也不想真的杀了朱檀。
“陛下,臣附议韩国公的提议。”
李忱石也开口道,“鲁王殿下年轻气盛,难免冲动行事,幽禁一段时间,也好让他好好反省。”
“嗯……”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们所言。传朕旨意,暂时免去朱檀的一切职务,命锦衣卫将其押解回京,幽禁于府中,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陛下圣明!”三位大臣齐声说道。
“此事,就交由你们三人去办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三人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朱元璋一人。
独自面对着满桌的奏折和那无尽的烦忧。
御书房外,徐达、刘三吾、李忱石三人并肩而行,气氛却是一片凝重。走出老远,徐达才长叹一口气,摇头道:
“鲁王殿下这次可是捅破天了!山东那些士族,哪个不是盘根错节,势力滔天?他倒好,一口气杀了二十户人家,这是要翻天啊!”
刘三吾捋着花白的胡须,也是一脸忧虑:
“是啊,鲁王殿下素来霸道,这次又闯下如此大祸,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
相比之下,李忱石倒显得平静许多,他淡淡地说道:
“陛下虽然震怒,但终究还是疼爱鲁王殿下的。否则,也不会只说幽禁,而没有更重的处罚了。”
徐达闻言,也不禁点头称是:
“李大人所言极是,看来陛下心中已有决断,只是这善后的工作,恐怕还得咱们几个老家伙多费心了。”
说罢,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此时,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