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难兄难弟!
那青袍喇嘛,长叹一声,起身走了过去。他不曾飞起,只是徐步靠近。似乎是心有所思,似乎是怕惊吓了这两人。
背的赵师弟已经昏迷过去,陆平山双眼也支撑不住,开始渐渐地合。他不由心一声哀鸣:千辛万苦,杀出重围,幸得栖霞寺吉相大师相助,逃离生天,了庐山,想不到庐山处处杀机,处处歹人,讥讽、嘲弄,调戏、打杀,自己与赵师弟勉强支撑到现在,却是要死在这什么乾坤岛,死在这不知名的杏树林前!只可恨那灭嗔!竟然不知何时,暗杀害了陈师兄!自己与赵师弟,王师弟,察觉此事,他竟然颠倒黑白是非,说我们勾结妖人,意欲叛教!。。
一双僧鞋,模糊地映入眼帘。
陆平山,不由心头一松,终是昏睡过去。
待再次睁眼之时,陆平山便看到一个喇嘛,端坐在自己和赵传鹤旁边,双手散放在双膝之,两眼似闭非闭。
“大师救命之恩,且受弟子一拜!”身旁的赵秋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对着这青袍喇嘛,五体投地地拜道。
“免礼!”青袍喇嘛,睁开双眼,似从定出,看了看地的陆平山和赵秋鹤,淡淡地说道。
陆平山看了赵传鹤一眼,挣扎着,跪起来,合掌拜谢道,“庐山莲法峰花莲妙法宗外门弟子,陆平山、赵传鹤,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青袍喇嘛,一抬手,陆平山、赵秋鹤只觉一股柔和的大力,将自己扶起。
“我在此处静修,却见到你二人相依为命,凄惨行来。其,有何缘由,可否道来?”
陆平山和赵传鹤相视一眼,又各自合掌,顶礼而拜。随后,便由那赵传鹤,将二人一番惨难遭遇,详细叙说。
原来,那日,释海设计重伤郭敏,引得儒门弟子,包括那些读书人,全都跑到鸡鸣寺问罪。其间,更有道门和朱元璋在暗推波助澜。恰好,释海连夜了庐山。鸡鸣寺一时间,乃至白莲教,群龙无首。陆平山、王传法、赵秋鹤三人,本在军,得知消息,急忙赶回鸡鸣寺,见寺院被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又找不到释海,只好听灭嗔号令,护寺护法。但值此危急之际,却左右不见陈一鸣出关。三人被灭嗔支支吾吾地阻拦,更加起疑,一番打探之后,伺机闯入陈一鸣禅房,方才知道,陈一鸣已然圆寂多时!
当日,悟虚在应天府,期许其重振宗门,光大香火,将大半元法大师所赠的舍利子,转交给了释海。当其时,释海,为表宗门师兄弟同心同德,又分别赠予灭嗔、般智,以及陈一鸣、宋昭仪、陆平山、王传法、赵秋鹤。陆平山等人得了舍利子,一直珍藏在身。到后来,除了陈一鸣不再军,在鸡鸣寺潜修,炼化了那舍利子,宋昭仪、陆平山、王传法、赵秋鹤等四人,因为释海被郭敏等人大肆羞辱,欲练神功,尽皆将舍利子返还给了释海。
说了这么多,其实一句话。先前说是闭关的陈一鸣圆寂却不见了舍利子,陆平山等人,顿生疑惑。却不料,灭嗔先发制人,居然说他们三人,暗勾结东海妖人,将三人打成了叛教之徒!莫须有之罪,却让三人如丧家之犬,令王传法身死,令陆平山和赵秋鹤狼狈逃往栖霞寺。栖霞寺吉相大师,暗·助其了庐山。却不想,来到了庐山茫茫云海,靠近乾坤岛之处。
余下的,无需多言。不过是农民工倍受欺凌,不过是打工妹饱受******,不过是小摊贩被城管蹂躏,不过是朗朗乾坤之下的暗无天日。
那青袍喇嘛听罢,久久不语,半响方才轻声自语道,“同门相残,师弟骗师兄,师兄杀师弟。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命运如此?因果如此?”话音落,随即仰天大笑,“师傅!师兄!你们看看!”
声震林间!一朵朵杏花在林间飘飞着,隐约间,仿佛间,那粉红的花蕊,好似春末的蒲公英,漫天都是,却不知飘向何方。
这青袍喇嘛仰天笑罢,对着陆平山和赵秋鹤,冰冷地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尔等的悟虚师兄,此刻应在此岛,且去寻来,且去跟随。看看,到底是师兄好,还是师弟好?”
陆平山、赵秋鹤,惊诧莫明地望着眼前这状若癫狂的喇嘛,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竟无言以对。
那喇嘛,忽然双手挥舞,朵朵杏花化作晶莹骷髅头,如死一般寂灭,无声无息,避无可避,飞入两人体内。
陆平山、赵秋鹤,两人呆跪片刻,齐齐喷出一口乌黑鲜血,再次昏睡过去。
。。
悟虚在客房,观想入定,莲花生大士依旧不见,却忽然看到片片杏花飘飞。那无穷无尽的杏花,飘啊飘,飞啊飞,无有尽头,无有始终。
悟虚觉得有异,忽然惊醒,默诵六字大明咒,却看到那片片杏花,忽然全都变作黑色,然后化作一缕缕黑烟。那黑烟的形状,全是那一颗颗骷髅!
随后,从定出,合掌抬头,窗外一片光明,红日,彩云,和风,清香。
但悟虚却悲从心起。
有人说。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悟虚深深明了,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不过刹那间,定所见,便是如是,如是。
正所谓
杏树林下双双行,青袍遂忆同门情。
漫天飞舞落何处,定看花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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