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月,果然以手掩面,似羞还恼地样子,又是一小会沉默,方才低声对着悟虚说道,“你们都误会了。月儿是想家了,想我的父亲和姐姐、姐夫了。”
“原来如此!”薛浮猛地一拍掌,“这还不简单,此次下了山,薛某和悟虚大师,便充作护法,护送月儿姑娘回家省亲去!”
悟虚沉吟片刻,便也说道,“令尊颇有声名,多吉师兄定然知晓其所在,待我传讯一问便知。”
张若月,也知道多吉之名,听悟虚如此说道,方才略微敛去愁容,两行泪却忍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
悟虚当即,取出与多吉的传讯玉符,正要神识传讯,哪知道识海,一抹白光又绕着悟虚神识之体如雷劈一般,在里面翻江倒海。悟虚一声惨叫,差点便栽倒在长江。
待到,识海白光消失,悟虚忍着疼痛站稳了身形,心知那掩月宗两个老怪物无时无刻不在暗监视着自己与薛浮,在找到范蠡洞府和星云竹之前,断不会让自己神识传讯给别人。
过了一会儿,又见双目紧闭的张若月,脸色数变,气愤而又无奈的神情,便大声说道,“两位前辈误会了!小僧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只不过,人世间战乱纷飞,月儿施主思家心切,小僧原想相助一二,尽快帮着月儿施主一家相聚,了却尘缘罢了。”
又过了片刻,张若月睁开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向爷爷和莫婆婆答应寻到范蠡洞府之后,你们随我去寻找家父。”
那薛浮一听,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如此说来,小命无忧矣。
悟虚也叹了一口气,对着张若月说道,“范蠡洞府,便在太湖。此去不远,我们速速前往吧。好在,如今因着东海妖修的入侵,元朝已经与江南义军已经暂停交战,迟个一两日,也不打紧。”
张若月,迎着江风薄雾,朝着左右两岸和前方遥遥一圈指,“船行了这么久,难见渔樵。两岸青山迢迢,只有猿啼鸟鸣,前方江水滚滚,却无一棹一楫。这人都到哪里去了?战火四起,难道真的是千里无人烟。”
悟虚心知,张若月先是触景生情,思念家人,又以风景推人情,担心家人在战火的安危,便措辞道,“东海妖修大举入侵,妖魔鬼怪又四处肆虐,小僧庐山之时知道的是,江南地界的人类尽皆聚集在大的都城四周,以求庇佑。令尊一心事元,人在江北,又身居高位,想来定然无事。”
悟虚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没来由的暗自心惊。这张若月因为思念家人,观察入微,想得仔细,自己先前是没在意。但诚如其所看所说,船行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真的是可谓千里无人烟!虽说,人类尽皆朝着大都城聚集,但若是到了这种程度?难道真的是,穷山恶水,龙潭虎穴,占了大半,江南人民群众龟缩在几个大都城周围,一派洪荒末世的景象?若果真如此,那人间事,真的是已不可问。
张若月,听了悟虚的宽慰,渐渐安宁了下来。悟虚却是心越来越紧。面对着张若月哭红的双眼,悟虚又不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合着薛浮,说说笑笑,又开始逗起张若月来。
张若月,嘟着嘴,对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悟虚和薛浮,说道,“你们如此兴致,作诗。”顿了顿,板着脸,“两位前辈,要考究你们的才学。”
悟虚和薛浮相视一笑,都知道张若月在狐假虎威,却都不说破,只是又嘻嘻哈哈地,指着对方说道,“你先来,你先来!”
如此,摆了几个放浪形骸,做足了架势,那薛浮便一拍大腿,道了声,“有了!”随即,飞到天空,化作遮天雄鹰,一边在前方飞来飞去,一边扑哧扑哧地,双翅拍打着江面,口吐人言道,“两岸青山一水牵,老鹰展翅乐无边。此去鹏程千万里,尽是潇洒人世间。”
悟虚待薛浮说完,猛地一拍光溜溜的圆脑袋,也大叫了一声,“有了!”随即,飞到天空,手托着钵盂,朝着薛浮这只大鸟背飞去,一边口念念有词,“春水船如天坐,仙子花似雾看。秃鹰载我万余里,只为月儿报平安。”
那黑鹰一个直飞,将悟虚甩在下方,然后变回人形,站在空,叉着腰,老气横秋,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对着悟虚骂道,“妈那个巴子,谁是秃鹰?还载你这个臭和尚,臭秃驴?我看俗话骂得好,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
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这四句,是世人专用来骂和尚的。
悟虚站在空,仰着光溜溜的秃头,无可奈何地指着薛浮,嘿嘿苦笑着。
下面,江船头,张若月,忍俊不禁,已经是笑弯了腰,笑得长江改道,群山倾倒,笑得青春不老,仙气袅袅。
正所谓
丹鼎炖鱼美味鲜,嬉笑捧月乐疯癫。
好诗佳句做戏言,青山绿水望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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