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妹,论及对宗门典籍的熟悉,陆某远在你之。”楚纯生,仿佛也被赵慕兰的语气所感染,声音也变得分外低沉,但两眼却是散发出夺人的目光,“我在一本杂记曾看到,当年,这两位前辈,因为犯了宗门不可用情的清规戒律,受到惩罚,被关在无月洞。却正是在那里,发现了失传已久的宗门绝学,三十年忍辱偷生,勤修苦练,终于大功告成,破关而出,所幸心还保留着一丝宗门情谊,并没有打开杀戒。但随后,却在天外天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惹得诸大宗门联手追杀,最后与十几名真灵大圆满修士,同归于尽。”
“想不到,两位前辈,却是大难不死,灵识寄存在天魔轮。”赵慕兰,似乎也回忆起一些宗门传闻,眼露仰慕之色,“千里明月万里血,生死共婵娟,笑傲天外天。”
“等着吧,不出三日,那悟虚和尚炼化天雷丹之时,我等便趁机出手,制住那魔道玄机子。”陆纯生听得赵慕兰最后吟诵出那非诗非词的句子,不由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望着空朗朗明月,悠悠说道,“待抹去这二人神识,将其献。两位前辈重情重义,夺舍重生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你我。说不定,收你我为徒也说不定。”
那赵慕兰,听了陆纯生这番话,也是一脸憧憬,随即又是一脸寒霜,恨声说道,“到时候,看她陆妙影还这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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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虚和张若月的以指相谈,也接近尾声。听张若月所说,悟虚大致明白,自己和玄机子与陆纯生赵慕兰二人无怨无仇,恐怕缘由还在此刻已经潜藏在张若月识海的两个月魂那里。
难道那两个月魂要夺舍重生,看了自己和玄机子两个真人修士的躯壳?悟虚暗摇头,却是未曾对张若月说,只是好言相慰,叫她不必担心,至少陆纯生和赵慕兰对她尚没有恶意,在桃花坞杀了陆妙影招揽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为了保密起见。
想了想,从莲座抽出一把白骨剑,化作寂灭珠,交给张若月,嘱其若是危急之时,祭出此珠,自己便会知道。
眼看着一个时辰即将过去,悟虚收了法界,与张若月随意交谈起来。还没说几句,赵慕兰便犹如阴魂一般,飞进了西院。
悟虚含笑着与依依不舍的张若月道别,随后倒了两杯清茶,以茶水在桌写字,将得来的消息告知玄机子。玄机子,坐在边,默默看着,一言不发,待悟虚写完之后,伸出一根乌黑的手指,弹起一滴茶水。
那滴茶水,在空清香四溢,落在桌,却是化作一个龙飞凤舞的字,杀!
悟虚猛然抬头,玄机子面无表情,身后魔影重重,那血木鱼不知道何时已经飞入其,化作一个暗红的小点,一闪一闪的,犹如心脏在跳动。
“阿弥陀佛,”悟虚取下手腕那一串金刚了义生死密因珠,捏在双手轻轻拨弄着,缓缓闭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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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谷外,花草丛,月光点点。撩人的夜色下,悟虚在光与影,信步而行,却是没有惊动一个丹门巡逻修士。及至走到一处丹桂树林,悟虚忽然心有所感,停了下来,随后一阵细风拂过,花香如雾,一道身影浮现在眼前。
“大师不是守信之人。”长孙赤的声音,从夜雾淡淡地飘来。
“阿弥陀佛,刚入子时,道友怎么说小僧不守信。”悟虚手托钵盂,心平气和,似乎已经习惯长孙赤这样的横竖挑毛病的毛病。
长孙赤,不答话,一扬手,飞出一个三尺木几,三个蒲团,三个木杯,一把紫金壶。坐下之后,微微一抬手,那紫金壶便飞起来,斟满了三个木杯。丹桂树林,又多了一种茶香。
玄机子在悟虚身边,显出身形,定定地望着长孙赤,“你是何人?”
悟虚这时候,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眼前之人,气息绵长刚健,绝非夜宴长孙赤所能。且其谈吐,起来,也多了几分稳重和洒脱。
长孙赤,缓缓抬头,望着悟虚和玄机子,忽然淡淡笑道,“两位自庐山六峰而来,难道还怕长孙赤区区一人,凭着三杯丹茶,便可以摆下鸿门宴不成?”
悟虚微微一笑,率先走前,坐了下来,“小僧最怕和说话绉绉的人打交道,又最喜欢和说话绉绉的人打交道。”
“哦,有何见教?”长孙赤,举起茶杯,朝着悟虚和玄机子致意。
“绉绉的,那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但却有一样好,他不会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悟虚,也举起了茶杯,却是隔着老远。
那长孙赤仰头,做了一个大笑的动作,连声道,“有趣有趣。”话锋一转,“大师不会是因为方才夜宴,舍妹喷了你一口嗜睡丹气,便一朝怕蛇咬,不敢喝在下这杯丹茶吧?”
舍妹?悟虚不由想起夜宴,长孙赤贴近自己时候,传来的那股若有如无的幽香。
“夜宴之,舍妹多有得罪,还请两位海涵。”那人面容虽然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但面容看去,却与那夜宴之的长孙赤毫无区别。
玄机子也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凝视着对面之人,问道“阁下兄妹如此煞费苦心,请我等前来,却是所为何事?”
那人叹了一口气,“两位既然已经收到玉简,不日便会参加拍卖大会。到时候,有些事情自然知晓。在下今日恰好有事在外,不及赶赴夜宴,款待两位六峰高人。原本想明日再登门拜访,却又得知舍妹一时玩劣,故弄玄虚,戏弄二位,是以不得不赶来赔罪。”
玄机子忽然,冷哼一声,“方才明明说悟虚大师不守信用,带人前来。如今,又说这些托词。难道瞧不起贫道?!莫说阁下在这丹桂林,布下了重重禁制,便是这乾坤岛,贫道去留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悟虚正暗道,“我怎么没有察觉?”
却听得那人又仰起头,这次却是真正笑出声来,“玄机道友误会了。这小小的无相境,若是在下猜得不错,恐怕还是源自你们魔道吧。只不过用来图个清静,又怎么敢以此来对付囚魔峰的核心弟子,玄机道友,还有莲法峰的悟虚大师呢?”
悟虚见这人,似乎无恶意,但是言语间却三番四次,点到庐山六峰,便开口道,“下得山来,皆是道友。阁下如此说,倒是着相了。”
那人听罢悟虚之言,点点头,又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有些事,此刻却是无从说起。这样吧,待到两位参加完拍卖大会,当夜子时,在下还在此处以茶相待,坐而论道。”说罢,弹出一枚丹药,送到悟虚面前,“夜宴,舍妹无意打了大师一掌,这万毒丹,便权作赔礼。”
说完,便起身,朝着林夜雾深处走去。
悟虚看了玄机子一眼,合掌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长孙赤,舍妹长孙慈。”声音传来,人已不见。
正所谓
莲执手暗款曲,从前杂记谁记取。
月魂流传争有缘,丹桂飘香只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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