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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罪与罚(1 / 2)

<p>忽然,天月光如黄河倒灌,浩浩荡荡,朝着陆妙影奔腾而下,陆妙影全身放射出万道刺骨的寒光,一瞬间,方圆百里海域,尽皆囊括其,夜空如同白昼,漆黑厚重的礁石和幽深浩瀚的海水,似乎空无一物,任由寒光漫过、充斥。

悟虚和落下来的张若月,都不由自主闭了双眼。似乎那刺骨冷辉便如灼热阳光一般,多看一眼,便要承受不可知的永久性伤害。

好在这寒光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瞬之间,又尽皆倒流向高空心的陆妙影之处。

再睁眼之时,海域夜空又变回原先的寻常境况,漆黑一片,只不过陆妙影在那里,全身渐渐化作一个人性光团,光华流动,莫名气息流转。

悟虚与张若月看了一会儿,见陆妙影身形光团,有的地方明亮,有的地方暗淡,有的地方又在光与暗之间不断转换。也不知道是从人变作光,抑或从光变作人。

最可虑的是,虽然如今变作光团,但是悟虚与张若月,却分明感觉陆妙影的面容时而高傲微笑,时而冷若冰霜。。

张若月突然轻轻抓着悟虚的手,抬起头望着悟虚,脸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悟虚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天空的境况,宽慰道,“以小僧看来,你师傅正在进行重要的突破,眼下还看不出走火入魔的征兆。”

悟虚此话却是说了一半,眼下陆妙影确实没到走火入魔的时候,但看情景,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很难说了。悟虚记得,当日观音大士曾经说过,自己被菩提圣水洗涤过,自己的精血配合心经法门,可以驱除心魔。

可悟虚会以此相救这个天外天下来的女魔头?

张若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呆呆望了天空片刻,便毅然飞身而起,运转灵力,全身放出淡淡的月华,围绕着陆妙影,复又唱起方才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

只不过这次却不同一般,悟虚听在耳边,不由微微一愣。只见一丝乳白色光华,随着其舒缓的歌声,从半透明的张若月之胸口,缓缓升起,流出其轻颤的嘴唇,向着陆妙影飘去。悟虚虽然不明了张若月所修之功法,但却也知道,此刻张若月正在以心力催动体内月华,流出嘴唇之时形成歌声,同时将之吐向陆妙影,以助其修炼。

那乳白色的光华,随着如流水般的歌声,一经飘到陆妙影身前,便化作一个个白色小点,似乎扇动着翅膀,绕着陆妙影飞翔片刻,便纷纷没入光团之。

唱到一半,张若月似乎支撑不住,身形凝滞,全身光华不在,向着海面坠去。悟虚,急忙飞了过去,伸出双手,将其接住。

张若月,惨白的脸庞,望着悟虚,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原来雪山狮子吼,是如此消耗灵力。”说完,头一偏,晕倒在悟虚怀。

雪山狮子吼?难怪这丫头能认出自己!当日,在汴梁城夜船,自己曾经以雪狮子吼,诵出偈言,与色阎罗罗欢相对。昨夜,自己见其海观月,状态不稳,难以买过关口,忍不住又以雪山狮子吼,说禅语相助于冥思之的张若月。想必,她便是从此点,认出自己来。

悟虚脑/将此一闪而过,来不及细想,将张若月抱着,飞到礁石,安置好,正要运渡灵力。

却突然觉得,一道寒意打在背心,随即觉得浑身如冰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便见得,陆妙影从天而降,说道,“竟然敢亵渎我徒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说完,温情地将张若月摄到怀里,眼花缭乱地在其身拍打了一阵,随即,抱着其腾空而去,消失在茫茫夜海。

悟虚趴在冰冷潮湿的石头,神识在体内好半会才脱离那种霜冻的状态,在法界,运转金刚九会法门,显化出大日如来之像,法界流出道道金光,将自己肉身笼罩,慢慢温养。

待到东方晓白,悟虚方才长啸一声,离地而起,认准西方大陆方向,疾驶而去。

一路,红日出海,鱼跃晴空,却是无暇欣赏。悟虚神识居于曼陀罗法界,手接虚空印,隐迹潜行。只不过“眼前”不时浮现张若月脚踩碧波,吐白光而歌,最后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

待来到舟山沿海,悟虚脚踏陆地,望着熙熙攘攘地码头,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初在此,醉遇观音大士化身那一晚,心颇有感慨。

依旧登当日的酒楼,靠着窗边,悟虚一边着雪菜毛豆、千张素鸡,一边望着外面碧海蓝天,千帆竞流。

所谓人生便是如此么?一个人,吃着素,在窗边欣赏人世间的美景。

忽然楼下传来妇人啼哭声,凄凄惨惨,殷殷切切。旁边一桌,有一大汉,便一扔筷箸,骂道,“这个贼婆娘!整天在这里哭哭啼啼,烦死人啦!”

一位老者,见这大汉,面色通红,半醉半醒,似乎要起身下去,便皱眉说道,“算了吧。人家闺女被那王小九,光天化日之下,连哄带骗,污了清白之身。此事街坊之人无一不晓,她作娘的,又怎好不出来伸一伸冤?”

旁边有一尖嘴猴腮之人,书生打扮,晃着扇子,奚笑道,“张寡妇这个女儿,平时和她娘一样,喜欢抛头露面,到了酒楼做事,也是整日里与一干小厮插科打诨。如今被王小九凭空占了便宜,街坊邻居耻笑不已,那王寡妇挨不住脸面,方才出来叫屈喊冤。这才找了几个穷酸秀才,写了状纸,告到了衙门离去。说破了天,还不是想着做个拿些银两。”

楼下哭声渐渐大了起来,似乎还夹杂着酒保的呵斥声。那张寡妇似乎与酒保发生了冲突和推搡,时不时扯着喉咙,哎哟连天地叫几声。

那醉酒汉子,被方才老者一说,也只顾着喝酒吃菜。楼其余酒客,边吃喝边听了一会儿,见楼下依旧哭闹不已。便又开始议论起来。

有一人问道,“我听说王小九,自从其哥哥王老八在码头调戏仙女,被一剑斩去首级,为人处事,低调了不少。这次张寡妇告到官府,王小九当即一五一十地凑了银两,交了出去。怎么这张寡妇还不依不饶?”

那先前摇扇的书生,哼了一声,站起来,“还不是那几人的挑唆!吴王励精图治,晓谕个州府,务必爱民如子。那几人便借着此事,赶鸭子架,弄出事端来,想要借此博个美名,好在明年选入官!”

自古民不与官斗,楼众人见这名书生如此说道,隐隐牵扯到本地几名书香门第的暗争斗,便熄了声。倒是那轻酌慢饮的老者,微微叹了一声,却也不接话。

那书生见楼酒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由微微哼了一声,坐下来,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悟虚,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白云悠悠,烟波渺渺,一言不发。

那众人口的张寡妇,哭闹地更加厉害。一时半会,悟虚便见楼有一两桌客人离席而去。

想必是酒楼忍无可忍,一会儿,便找人分别抓着其四肢,抬到门外不远处,用力一甩,抛在泥坑之。

悟虚微微皱眉,“这张寡妇背后的读书人,怎么一个都没出现呢?倒是让其一个人在这里撒泼哭闹,最后被人抬着,像扔一块破抹布一般,生生扔到了泥坑之。”

那张寡妇想必是伤了筋骨,越发显出一股子狠劲儿,躺在泥坑之,用嘶哑的嗓音,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哭叫着。

酒楼的食客,又是一阵喧哗,这当口,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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