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让朱厚照下定决心进行整顿。
但现在不会,现在棉纺织业已经打了头阵,虽然单价不如丝织品高,平均利润率也相对低,但架不住需求大,其营收相应的也就稳定很多。
以至于梅怀古‘错失’这个公司的一把手之后,一年后的今天仍然心痛。
毕竟以两千万两的营收规模来看,这也就比在日本挖银山的速度慢一点,放在二十年前,国家的岁入有这么多都不敢想。
这其实也是开放并积极开展对外贸易的结果。
梅怀古也曾将这些事情都告诉过两位皇子。
其实不管从父系、还是从母系来说,这家公司都不该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正在他思索之间,载壦已经将他刚刚的问题回答了,便是皇上如何夸奖他们两位的差使办得漂亮。
梅怀古听后欣喜,“皇上可还有安排其他的事项?”
载垨摇头,“还没有。”
“喔。”梅怀古沉吟一声。“但想来,正式的职务也不会很久了。”接着梅怀古讲话的,是正德十二年的丁丑科二甲进士余承勋,也是如今的翰林院侍讲学士。
载垨毕竟占着个长子身份,虽然天子始终没有立储,但很多人都会觉得他希望很大。
朱厚照对于皇子和大臣结交,并没有很严格的限制。
总要让孩子们和这些人交往、锻炼的,不然怎么办差?怎么丰富政治经验?
与天天养在妇人手中当个废物相比,朱厚照更愿这些小崽子给他闹出点麻烦出来。
至于实际的皇子间争斗其实也没有,载垨、载壦这基本就是亲兄弟。载壦的性子又相对软,并不和他大哥争。
老三载垚,还未正式成年。
就算成年了,他排行老三,也很难招揽到什么人,两边力量不相称,争斗个锤子。
但他的舅舅,现在是日本总督陈朝瑞,这也是朱厚照有一提拔的,其实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不知道谁给载垚出的主意,让他进入军学院,在另一个条线上展示自己。
毕竟朝堂间,他的身份吃亏太多。
不过他们要给朱厚照添麻烦,还得再过个几年呢。
现在主要就是有暗中推动皇上立储的力量。
这其中有些人甚至会反对皇帝的一些新政,这就看载垨他们自己是否能够分辨,朱厚照忙得很,也不可能天天围着他转。
而除了这个翰林院侍讲学士余承勋,还有两个主要的官员,一位是户部尚书姜雍,一位是吏部左侍郎蒋冕。
蒋冕是当年当过载垨、载壦的教书先生,算是老师。
至于姜雍,他早年间是浙江巡抚,和靖海侯梅可甲关系匪浅,现在皇长子、靖海侯外孙这两个身份重叠了,他自然对于载垨、载壦亲近一些。
至于余承勋这一类人,则是清流的代表,他们所持的是儒家正统的价值观,所以认可载垨也不奇怪。
除了立储这个目标,他们聚集在一起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张璁。
这个人,名声不好,太讨厌了。
余承勋见人都看着他,于是便说:“皇上既有历练的心思,断不会只让福郡王办一两件差,想来应该还在思虑之中。”
载壦的封号是为裕,爵位也是郡王。
不过余承勋自动把他忽略,载壦也习惯了。
在这些个大臣眼中,他的大哥才是那个人。
“当差之事,总归是听皇上旨意。老臣这里还有一桩事,请福郡王过目。”说着姜雍起身从袖口中掏出一份折子。
载垨已经二十了,像个大人的样子了,接过之后凝眉扫了一眼,之后立马惊讶,“怎么还有这档子事?这是哪个大胆的混账干的?!”
“张秉用为人刚愎自负,任人唯亲,时日一久,总是要出这样的问题的。”姜雍敛着眉淡淡的说道。
“这事得立即禀报父皇!若是长此以往,这如何了得?”
这话说完,载垨已觉得不太对,“大司徒,你既然已察觉其中猫腻,竟不和父皇禀报吗?”
“老臣是想让福郡王禀报。”这自然就是让功了。
“那本郡王这就进宫。”
“慢。”姜雍拦了一下,“福郡王准备怎么禀报?”
“我自然是说张秉用贪墨国财,丧心病狂,请求父皇裁革此人!”
这段时间,载壦等人也将那东西看了一遍,纷纷有些心惊。
“不可,张秉用纵有千万般不是,但他并不会贪财,更不会贪这样多的财,这样一来,最多是他治下不严,这个罪名是倒不了他的。就算是到极端的情况,下面的人出来顶包,总归是保得家人无虞。至于张秉用,更有可能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张璁的生活并不算简朴,不过天子对这方面其实不算特别的苛求,这些宠臣个个都有特别俸禄,实际上就是免罪。
朱厚照并不觉得一定要人家吃糠咽菜,这才叫好大臣,正常的为他办事、为他立功,那就该有所表示,只要不是弄得自家也建个皇宫这样夸张就可以了。
所谓高薪养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