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对露脸并不担心,他在人群里时,不可能有人注意到他。他杀萧风时,可能会被人看见,但如此仓促,如此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有人
能记住他的模样。
此时萧风的绣春刀劈过来,密使直接左爪接住,向外一封,右手借着空隙直接向萧风的咽喉抓去!
密使的眼角余光看见几个人影忽然从路边的人群中冲出来,速度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也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心里一沉,萧风早有准备?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密使相当自信,有可能击败自己的两大高手都有人盯着,绝不会出现在此地。
他现在的任务十分简单,那就是三招内杀死萧风,然后逃之夭夭。现在一招已过,就算萧风能躲过这一抓,接下来他也肯定躲不了了,萧风死定了……
萧风身子一矮,整个人躺在了地上,贴地打滚,挥刀乱砍。这是张无心反复告诉他的。
“很多人都认为,打斗时如果倒在地上,就输定了。这个其实没错,人躺在地上,再想站起来是很难的,基本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时间一长必败无疑。
但如果实力悬殊,想要坚持更长时间不被打死,躺在地上绝对是个好办法。因为绝大多数的功夫杀招,都是针对站着的人设计的。
殴打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很容易,但杀死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要比杀死一个站立着的人,难度增加很多,除非对方手里有大刀长枪一类的长兵器。”
密使没有长兵器,他的兵器短到不能再短了,跟空着手区别不大。因此他面对躺在地上的萧风,确实十分的头
疼。
萧风在地上滚得十分敏捷,配合着绣春刀的防守,密使连续两抓都惊险地落空了。
他发现如果想杀死萧风,必须要骑到萧风身上才行。但此时那几个人影已经飞快地到了身边,他没机会了。
一双金光闪闪的手掌凶猛的拍向密使的后背,密使头也不回,右手挥爪硬刚。精钢虎爪和金丝手套之间相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密使微一踉跄,战飞云退出三步。
两把腰刀同时从左右劈向密使,密使收回双手,左右同时一抓,噹的一声,火花四溅,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密使已经看清了围上来的三个人,分别是战飞云,安青月和展宇,不禁心里一沉。他单打战飞云应该是稳赢的,加上安青月就很难说了,再加上展宇,自己必败无疑。
密使当机立断,冲着萧风的方向冲去,三人几乎同时启动,挡在萧风和密使之间。密使脚下一顿,瞬间扭转方向,企图冲入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中。
战飞云的速度最快,他率先扑上去,双掌翻飞,势如疯虎。密使虽然功夫比他高,但想在十招之内分出胜负也不可能。
眼看着展宇和安青月又从两边包抄过来了,心知他们是要拖到更多人赶到围捕。密使一咬牙,合身扑向战飞云,全力猛攻。战飞云毫不退让,以硬碰硬,就是不肯让开。
密使十分诧异,之前也没听说这位战捕头有多敬业啊,怎么今天这么勇猛
呢,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啊。一个月就那几两银子,你他妈的拼什么命啊?
两人转瞬之间爪来掌往,过了四五招,最后连对了三掌,战飞云面如白纸,嘴角渗血,连连后退。
密使闷哼一声,脸色也极其难看,但总算冲开了战飞云的阻拦,赶在安青月和展宇完成包围前,混入了人群之中。
此时那几个被调离的锦衣卫也察觉到了上当,那些看似可疑的人物,其实都是普通的厨子,各自都有着急的理由,比如客人等着吃菜或是着急出恭……
意识到上当后,他们急匆匆地跑回来,在人群中搜索刺客。然并卵,别说密使可能早就溜走了,就算是他们见到了密使,也根本就认不出来。
就连刚才和他面对面过招的三人,此时也茫然地看着人群,竟然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模样了。
萧风满身是土的从地上站起来,笑容淡然,就像刚才丢人现眼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如何,俞大猷说的时候你们还不信,你们可能记住此人的模样吗?”
战飞云摇摇头:“若是他此时站在我面前,我也许还能认出来。可现在你若问我他的模样,我脑子里却模糊混沌得很。”
安青月跺跺脚:“所以你费这么大劲,让我们三个天天混在人群里,跟在你屁股后面,就只落个这样的结果?”
战飞云满怀歉意:“大人神机妙算,猜到此人可能会在京城袭击大人,已经十
分难得,是下官等无能,未能生擒此贼,让他趁乱逃走了。”
萧风摇摇头:“我也没打算能当街抓到他。又要保证他敢动手,又想要当街抓住他,这本就是个两难的事儿。
俞大猷和张无心如果不摆在看得见的地方让他放心,他就不敢出手。但这两人不在,你们就算能打败他,也不可能抓住他。
你能和他以伤换伤,已经是立了大功了。”
安青月不解:“那你图什么啊,刚才要不是你滚得快,差点就被他给杀了。冒这么大的险,又明知道抓不住他,图什么啊?”
萧风笑着看向前方的醉仙楼,二楼陈忠厚的卧室窗户纸被捅了个窟窿,一个望远镜的圆筒,正从窗户纸里伸出来,鬼鬼祟祟的向楼下看着。
“因为我需要让一个能记住他脸的人,看见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