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一忙道:“如此甚好,小可已然辞官,正欲与望泽兄、敬之先生同回南阳探家,不若我等一起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子衣心道,必定是地动仪和浑天仪复制成功,这些家伙准备把真品带回老家珍藏起来哩,遂道:“如此,真是恭喜诸位先生了!”
黄敬之拈须一笑:“果然是瞒不过潇公子!只书院早已关闭,我等徒留洛阳无益,倒是白来一趟,不若早早回老家安享天年罢。”
子衣正言道:“此后天下必将出一位名垂青史的道士,黄老先生又岂是白白来洛阳么?”自己从江南军中回洛阳后,袁天罡即前来向自己辞行,说要觅一清净之地专心研习学术。子衣自然猜到他是要去研究黄敬之先生的家传文王卦书,便准了他的辞职请求。只不料过了几日,整个丽正书院便被朝廷关闭,众位夫子也纷纷散去。
黄敬之自谦地挥了挥手,别有意味地道:“老夫哪里及得上潇公子呢?老朽曾算过一卦,日后公子的学生里,可是要出个千古第一人呢。”
“千古第一人?”子衣愕然,那些学生自己也不是没瞧过,虽说有骆宾王、王勃等人日后可成唐初人杰,但要说千古第一人,却是怎么也排不上的,只怕是黄老先生算错了罢?
第二日,洛阳白马寺后庙。
子衣与君然齐齐向长生大师见礼:“未知大师唤我二人前来有何指教?”
长生大师慈目微开,双手合十:“潇施主,那香囊可还在么?”
子衣与君然相视一笑,将香囊从颈下取出,恭恭敬敬奉上,大师呵呵一笑,宣了声佛号,照例用手轻轻抚了抚,又交还给子衣。
子衣取出里面的汉白玉来,果见上面的刻纹已可以全部认清:“潇潇子衣,卓卓君然;子非竹马,君为青梅。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千年难断,两心相念。功名尘土,归去来兮;三生石上,恩爱百年。”
子衣看罢大喜,君然亦带了红晕,欠身与子衣同声谢道:“多谢大师!”
“你二人随我来罢。”
三人来到一口水井旁。子衣探头向井内瞧去,君然拉住她嗔道:“小心些。”
子衣后退一步,握住佳人的手笑了笑:“君然且宽心。”她忽然记起了,在杀朱粲那日的梦里,自己不就是从这水井回到21世纪的么?如今重来此处,她已不再惊怕了,因为她的心,已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和她身边的那名女子融在了一起。
长生大师将手探入水井上方,轻轻一挥,水面升腾起一层轻雾,渐渐地那雾散去,水中出现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如临其境。
那景象乃是长生大师在一乡村的破庙前闭目打坐,忽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八九岁光景的童子,穿着短衣短裤,顶着一头短发,一脚跌倒在大师身边,却即刻手脚麻利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瞧见旁边坐着的老和尚,立时高兴起来,摸着和尚的头咯咯笑个不停:“秃头,秃头!”
君然甚是好奇,欲细细瞧去,转眼却见身边人已是面红耳赤一副窘迫之色,心下立时恍然,遂嗔了呆子一眼。
只见水面微一荡漾,小子衣在一所宅院里拿树枝弯了一把小弓,弦上搭着一根弯曲的尖竹签,正瞄着石榴树上的麻雀射箭,不料手一松,那竹签射至半空后竟转了方向直飞向地面,一箭插进了正在树下刨食的大公鸡尾巴里,大公鸡立时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