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燕北声莫名感觉有道灵力平稳地传到体内,逐渐平息了奔腾的躁动,有些意外地看了蒲炀一眼:“你渡灵给我了?”
蒲炀不解:“我连灵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渡?”
“那是——”燕北声的话戛然而止,他摸到了一根线,牵连在两人的无名指上,被冷落许久的半灵索还在兢兢业业地发着光芒。
两人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趁着雨停回了家,福禄寿把浑身是血的两人接进门,吓了一跳:“没事儿吧,碰到什么了这是?”
蒲炀把燕北声扶上楼:“烧点热水。”
福禄寿忙不迭应了。
“一天之内,你因为不同的伤口躺在了床上两次,”蒲炀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语气冷得像冰,质问他,“燕北声,你是不是不要命?”
燕北声审时度势,轻轻拉了一下红线,像是在低头:“要命。”
蒲炀冷嗤一声:“你最好是。”
“当然,”燕北声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把红线往手指上绕了两圈,模样又恢复了以前的散漫,“想不到它还有这个用处。”
燕北声眼里带着点笑意,揶揄地看向蒲炀:“蒲老板,你说这算不算你救了我一次?”
蒲炀有点不怎么严重的洁癖,这会儿手指上还有燕北声的血迹,他没觉得脏,但觉得很碍眼,和白天看到地上的血迹一样。
看到燕北声被血迹浸湿了个领口碍眼,想到自己的手指也碍眼。
而眼前的人燕明明虚弱得不行,还要笑着安慰自己,蒲炀盯着燕北声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他蛮不在意的态度,心中无名火起,猛地俯下身,按过燕北声的肩膀,向来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算,今天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所以燕北声,你记住了,你要是再这么不要命……我不介意把命拿回来。”
蒲炀曾经也以同样的姿势质问过燕北声,想来时也命也,那时他对燕北声满是怀疑,恨不得剥开他虚假的外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现在却因为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莫名火大,想着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命。
蒲老板一贯面冷心热,明明心软得要死,嘴永远都是硬的。
他语气很差,燕北声却很受用,盯着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良久,蒲炀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听见了吗?”
“听见了,”燕北声的语气让蒲炀觉得有点奇怪,但他没想那么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准备起身,却在松手的瞬间被燕北声重新拽住,往下一拉。
蒲炀整个人都险些倒进燕北声怀里,一边火大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摸了下他伤口:“动到伤口没?”
燕北声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