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已经调试过了,正合观测那月亮。”
彼时天色将晚,一钩弯月正从西面升了起来。
“哦,待我看看!”张顺笑着挥了挥手,把眼睛凑过去一看,却见一座座环形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吃了一惊。
你道为何?
原来张顺入京以后,不是没有见过望远镜,在宫里就有一副据闻乃是西洋传教士所献“千里镜”,基本上代表着这个时代望远镜的最高水准。
然而,哪怕宫里的那一架“千里镜”,也比不得这一架看的清晰、精确。
“你这从何处学来?”张顺不由惊讶的问道。
“学来?殿下说笑了,此乃草民自创!”薄珏闻言却笑道。
“哦?不是说‘千里镜’来自西洋吗?”张顺不由奇怪道。
“是有这般传说。”薄珏闻言点了点头,“不过据我和一些人交流来看,他们所谓的‘千里镜’所用镜片却是一凸一凹,不能观远。”
“我这‘千里镜’两片镜片皆为凸镜,不仅能够观远,亦可在上面画出十字准星”
“哎,对了,我想起了!”正说着说着,突然那薄珏一拍大腿道,“殿下,若是我想害你,只需在这‘千里镜’上加上十字准星,保证你有死无生”
“一凸一凹?皆为凸镜?”就在薄珏喋喋不休之际,张顺一时间都懵了。
原来虽然他前世的知识大半还给了老师,但是伽利略式望远镜和开普勒式望远镜的区别他还是分的清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拿起了火铳,对准上面的“千里镜”一看,赫然发现成像却是倒的。
而他先前所用的那一副“千里镜”,一直都是正像。
显然,面前这个不像学者的学者,赫然独自发明了“开普勒式”望远镜。
他忍不住开口追问道:“你确定这个是你自己发明的?”
“殿下这叫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薄某岂是偷窃其他人功劳之人!”那薄珏闻言极为不快。
“大胆,你怎么和殿下说话的!”阮大铖眼见这厮颇为无礼,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不妨事,不妨事!”不意张顺闻言摆了摆手,反倒像看稀罕物一般打量着这人。
“你还会些什么?与哪些人为善,还请一并说来!”
人才,这真是人才啊!
原本张顺还担心传教士势大难制,颇为头疼,不意今天竟然遇到了一个“本土科学家”,不由欣喜万分。
莫说这厮和刺杀自己之事牵扯不深,即便是真个牵扯进去,张顺也能原谅了他。
“这……草民别无多长,所善者惟天文历法、算术数学及机械制造而已。”那薄珏不由自谦道。
“若是殿下想让我做官,还是罢了。我天生口拙,容易得罪人,还是老死乡间为好!”
“哦?那算了!”张顺不由遗憾道,“本来本王还想请你去钦天监,为本王编撰历书来着。没想到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钦天监?”那薄珏闻言一愣,不由红着脸,有几分扭捏道,“若是这个……这个,草民愿意……愿意前往!”
“对了……吴县朱素臣也颇精于历法,若是……若是殿下同意,草民可以喊他一同前往……”
“好,好,准了!”张顺嘿嘿一笑,顿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小样,你以为本王还治不了你不成!
原来这薄珏之所以擅长数学制器,其实为了探索天文历法之下的无奈之举罢了。
自古以来,“科研”最花钱。他不过一个普通百姓,为了铸造这些天文仪器,早已经花光了家中积蓄。
如今听闻可以进钦天监,免费使用那里的天文仪器,如何不喜?
而他的朋友朱素臣,原名朱,也出身微寒,平时以写作戏曲为生。著名的戏曲《十五贯》,就是他的代表作。
但是,其实这厮也是个文理全长,除了擅长作曲以外,也颇为精于历法。
故而薄珏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好友。
根据相关研究,薄珏、孙云球一脉制作的望远镜是成倒像的开普勒望远镜,而西方传教士传来的为伽利略望远镜,基本上确定了薄珏独立发明开普勒望远镜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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