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南京城被郑芝龙水师围困之事,将不会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黄孙茂心中稍安,连忙率领麾下水师向南京城赶去。
当他赶到南京城的时候,城外还充满了战火的痕迹。
黄孙茂看了看江山时不时飘过的黑色木片,看了看城墙上炮弹留下的凹陷,再看了看城外残留的血渍,已经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烟火味儿,他不由又战栗了起来。
“黄提督,殿下等候多时了,里面请!”就在这是,一个穿着铁甲,手持长枪的将领带着几个士卒迎了上来。
“好,好,好!”黄孙茂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连忙下了战船。
“将......将军,如何称呼?”黄孙茂心中不自安,不由连忙打招呼道。
“内臣和外臣不能结交,还请黄将军恕罪则个!”不意那将领严肃的回答了一句,更是吓得黄孙茂两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啊,对对对!”黄孙茂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双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从仪凤门入城,先途径军营,然后是鼓楼、十庙、国子监,最终来到太平街。
黄孙茂跟着那将领又沿太平街走了数里,这才从西华门入了皇城。
进了皇城折而向北,又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门殿,这才进入到宫中。
黄孙茂下了马,又穿过了几处楼台,这才来到一处由士卒把守的屋子跟前。
“启奏殿下,黄提督到了!”就在他心中七上八下之际,只听见那将领向屋里汇报道。
“着他进来吧!”屋里响起了张顺的声音。
“是!”那将领领了命令,这才开口道,“黄提督,请吧!”
“好,好!”黄孙茂整个人都快麻木了,只好硬着头皮闯了进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道,“罪臣黄孙茂姗姗来迟,害得郑芝凤等贼子惊扰殿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哦?起来吧!”张顺笑了笑,温声道,“这海上行船须不同路上,偶遭风浪,也是常有之事。”
那黄孙茂一听张顺这话,不由心里一松,心道:赌对了,暂时没事儿了!
“不过,军法无情!”哪曾想就在这时,张顺突然厉声道,“你既然触犯军法,本王也须饶你不得!”
“念在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本王罚你分出水师一半,交由黄守才统领。然后再杖责三十,戴罪立功,你可服气?”
“罪臣......罪臣谢殿下恩典!”那黄孙茂一听张顺这话,肉疼之余,也不由暗道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其实正如黄孙茂所料那般,张顺现在一个是确实是离不开登来水师的支持,另一个则是还需要留在他身家性命向残明展示义军善待降将之德,故而留了他一条性命。
不过,好巧不巧黄守才尾随许成名而来,他不但趁机焚烧了郑芝凤的战船,同时也给张顺更多的选择机会。
思前想后之下,张顺决定将登来水师一分为二,分别交由黄孙茂和黄守才带领。
一个是给黄孙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另一个是给黄守才学习带领真正水师的机会。
果然这水上用兵和路上用兵一样,没有自己人就会有人趁机拥兵自重。
“殿下真乃仁义之君也!”那王铎本来以为黄孙茂死定了,没想到张顺竟然还给他一次机会,待到黄孙茂一去,他便忍不住开口道。
“人才难得!”张顺摇了摇头,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又开口道,“对了,王先生,我有一事相托,还请你不要推脱!”
“殿下请讲!”那王铎没想到张顺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连忙拜了一拜道。
“前几日,我见那龙江造船厂设备周全,工匠满员,不知王先生能否为我组织恢复生产,尽快督造江船、海船?”张顺笑道。
“呃......臣勉励而为!”那王铎闻言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
难怪张顺高举轻放,放过了黄孙茂,原来他已经准备大肆扩充水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