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说时迟,那时快,杨承祖的骑兵很快赶了过去,顿时和后金的步卒战作了一团。
对方眼见低挡不住,且战且退,慢慢向城墙靠去。
“杀!”杨承祖见对方背城列阵,只道他无计可施,便命令士卒先用鸟铳、弓箭慢慢扰乱对方的阵型,准备等寻找到破绽以后,再一击定胜负。
他计较已定,不由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对方面门。
只见那人满脸是血,仰面倒去,顿时赢得了一片欢呼声。
如此又射了两三轮,似乎对面的阵型变得稀薄起来,杨承祖勐觉不对,不由连忙下令道:“冲!”
“冲啊!”这四五百骑兵闻言连忙收了鸟铳、弓箭,取了长枪向前冲杀过去。
果然,这一伙儿后金兵一触即溃,瞬间被义军骑兵撕开了阵型,一阵砍杀。
“原来是藏兵洞!”待到杀溃了后金出城奇袭的士卒,杨承祖仔细一看,却正见刚才军阵后面,正有几个黑黝黝的洞穴。
看样子刚才后金兵就是从这里冲了出来,如今又从这里则了回去。
“将军,咱们要不要杀进去!”左右一见有了洞口,不由大喜过望。
“既然知道这里是藏兵洞,你们还敢进去?”杨承祖闻言不由呵斥道,“找死也不是这般找法,回营!”
“藏兵洞?”待到杨承祖折回营地,张三百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大多数城墙上都设置有藏兵洞,平时半埋于地下,洞头又砌了砖、封了土,和其他部位的城墙一般,别无二致。
待到战事紧急之时,守城一方便能够出其不意,从这藏兵洞里杀出,打乱攻城一方的计划。
后金一方也是如此,就是趁义军攻城正酣之际,突然杀将出来,虽然并没有如计划一般,攻打义军火炮阵地,却也焚毁了义军不少攻城器械。
如此以来,义军不得不分出人手,重新砍伐树木,补充器械,又不知被耽搁了多少功夫。
“这一次是我心急了!”张三百听到这里,不由自责道。
好容易义军集中兵力,将多铎一干人等压进到沉阳城中,他担心夜长梦多,这才想尽快结束战斗。
不曾想一个大意,却被人焚毁了不少攻城器械,反倒耽搁了功夫。
“张帅,卢将军求见!”就在这是,突然有士卒汇报道。
“哦?快快有请!”张三百闻言连忙放下心中的不快,主动迎了出去。
“张帅,杨将军!”那卢象升一见了两人,连忙施了一礼道。
张三百和杨国柱两人连忙回了一礼,将那卢象升迎了进去。
“张帅,我听闻西门杀声震天,不知战况如何?”卢象升刚一坐下,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张三百闻言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向他诉说了一下方才之事。
“哦?”卢象升闻言一愣,不由摇了摇头笑道,“自古用兵经年累月,似舜王殿下那般攻必克,守必固,却见世上罕见。”
“你我无殿下那般本事,恐怕也只能用水磨功夫罢了。”
“水磨功夫?”张三百闻言一愣,不由面露难色。
“倒不是本帅矫情,而是殿下倾全国之力,委十万之兵,布下天罗地网,以图辽东。”
“如今辽东恢复大半,唯有沉阳一处,一时难下。”
“我担心经年日久,粮饷不足,以至于功亏一篑,无功而返,无颜以见殿下也!”
原来义军北方初定,粮饷两缺,只因洪太大败,后金国中空虚,张顺这才审时度势,试探一举收复辽东,永绝后患。
然而,若是仔细论起来。
一则士卒连年征战,身心俱疲;
二则粮饷捉襟见肘,难以支撑长时间消耗。
故而,由不得张三百不急。
如果这一次不能尽快拿下沉阳,义军就不得不退守辽阳,待到后金回过这口气以后,恐怕会利用骑兵的优势,分别往科尔沁部,广宁义州、辽阳和朝鲜几个方向袭扰。
将会极大的牵制义军的力量,消耗义军为数不多的物资,进一步拖延义军统一天下的时间,甚至会造成天下三分的局面,也为未可知。
“将军,有句话叫做‘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意卢象升闻言却笑道。
“将军固然知道我军粮饷不足,难以持久,难道东虏就不知道自己丧师十万,失地千里,覆灭就在旦夕之间吗?”
“越到关键时刻,越要能忍,也越要沉得住气。”
“谁沉不住气,谁就要输;谁沉不住气,谁就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