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顺这一次之所以调卢象升过来,一则让他捞点功劳,二则为了完成给后金致命一击。
其实无论张顺、卢象升还是黄孙茂,都看出来后金已经不行了,所欠缺的未有一击。
然而,这一击从哪打,如何打,却是个大问题。
黄孙茂认为整顿朝鲜人马,攻取赫图阿拉一带最为有利。
而张顺和卢象升却认为夺取沉阳重镇,遮断后金和蒙古、索伦部效果更好。
但是,具体到如何行动上,两人又有分歧。
“可是若走广宁,吾恐我军尚未出动,东虏已经尽知虚实矣!”卢象升不由担忧道。
原来明军和后金对峙于辽西之际,双方一直处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不仅明军被后金渗透,其实后金军中也被明军渗透严重。
那卢象升能保证自己的“奇兵营”中万无一失,但是却无法保证锦州广宁等处不会与后金交通消息。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张顺不由笑了。
“其实这一次本王准备使的就是阳谋,让他知道我准备怎么打,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哦?此话怎讲?”卢象升闻言一愣。
兵者,诡道也。
他素来听闻世人多施展阴谋诡计取胜,还不曾听过哪个要堂堂正正破敌。
“我已经遣使和朝鲜沟通,约定由本王派遣一将,督朝鲜国及东江兵,或取凤凰城,或攻赫图阿拉!”张顺笑道。
“这......这样恐怕只末将一营人马却是不成!”卢象升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提醒道。
原来这卢象升也是知兵之人,一听张顺提及朝鲜国及东江镇,顿时明白张顺仗着兵多,要在后金两翼搞事情。
兵法曰: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现在后金的主力,就是在辽阳城和张三百对峙的三四万人马。
如果这个时候,义军遣一支人马渡过辽泽,威胁沉阳;另外一支人马则威胁凤凰城或赫图阿拉。
那么后金又会面临当初兵力不足的局面,只能保二舍一。
当然,若是这样,那么这两支偏师人数亦不能少,至少每支不能少于万人。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刚得到消息,‘八大王’张献忠意外身死,他三个养子本是我的徒弟,故而携其残部来投。”张顺笑道。
“陈长梃已经核实过了,其麾下约莫有万人,可战之兵约莫六千。”
“其部人人有骡马代步,若是编练一番,可得两营精锐。”
“啊?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卢象升闻言一愣,随即大喜。
这张献忠虽然臭名昭着,但是他麾下人马亦是非同小可。
若是再加上其部多有骡马,也能够跟得上自己的“奇兵营”。
一念至此,卢象升灵机一动,不由开口道:“殿下阳谋之法,固然难解,然而终究把选择权让人。”
“既然我们三营多骑,何不出奇制胜,直取沉阳耶?”
卢象升此话一出口,也惹得张顺也不由心中一动。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方案,无论多铎怎么选,肯定首先要保住沉阳。
而如果依照卢象升的方案,却有几率偷下沉阳来。
实际上,哪怕偷袭不成,至少按照之前计划进行,而无大碍。
只是沉阳以西,不是沼泽就是蒙古部落,义军怎么样才能保证无声无息的遣越到沉阳城下?
“卢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张顺沉吟了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