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色愣、固鲁思奇布、善巴和温布楚唬尔四位扎萨克点了点头,显然也颇为赞同孙得功的观点。
有些偏见是根深蒂固的,哪怕关内一战,后金丧师十万,洪太豪格父子俱亡,仍然挡不住有些“二鬼子”们盲目的优越感。
五人计议已定,这边沿着大凌河河谷直驱锦州。
张三百和白广恩一干人等不是没有在河谷内设置岗哨、斥候,奈何四位扎萨克麾下游骑众多,全力剿杀之下,几乎无人折返。
上午还没什么,待到傍晚,白广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手底下这些岗哨、斥候,按照军法,每个时辰要折返一人回来汇报。
如果一处两处有人耽误了,倒也好说,可是万万没有全部耽误之理。
白广恩连忙找到山海关总兵侯拱极,向其提起自己的看法。
那侯拱极闻言大吃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舜王军法竟如此森严?”
白广恩一听这话,更是大吃一惊:“如此重要之事,难道还能儿戏不成?”
“嘿嘿,虽然兵法上都是这么写的,但是圣人之言亦是白纸黑字,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侯拱极尴尬的笑了。
“难怪你们老大败仗!”白广恩闻言顿觉无语,这才明白明军为什么老是中埋伏、被偷袭,原来基本的情报工作没做好。
他无奈的摇了摇,提醒道:“快点吧,快快把整顿了士卒,身不离甲,手不离刃,今晚定然有变!”
“这......这不能吧?咱们数万大军在前,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咱们锦州?“侯拱极不由吃了一惊道。
“你们侯家也是将门出身,怎生如此幼稚?岂不闻‘出其不意’之语?”白广恩摇了摇头,提醒道,“若是你日后这般用兵,不如回家做个富家翁,以免枉送了身家性命!”
“哎,白将军,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听你的还不成?”侯拱极深知这白广恩也是张顺身边的红人,连忙保证道。
“先前我虽说散漫了一些,以后我改还了不成?”
“对了,锦州城里的守军是不是也要告诉一声,以免到时候慌乱.....”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白广恩摇了摇头,目光愈发凌厉。
原来这张三百、白广恩接到张顺夺取广宁的命令之时,特意提醒诸将,谨防后金奸细。
这白广恩本是陕西义军出身,在遇到张顺之前,和大多数义军一样,同样经历过被官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死止隔一线的局面,故而对保密之事极为重视。
若不是白广恩担心只凭自己麾下三千人马,不一定能过抵得住鞑子的攻击,甚至连榆林将门出身侯拱极他都不想通知。
两人计较已定,一边让士卒披挂整齐,随时待命,一边派遣士卒巡逻各个城门,谨防有变。
待到过了子时,夜幕渐深,仍然不见城中有任何动静,那侯拱极不由打着哈欠道:“将军刚离开锦州三五日,哪怕有人来骗来偷袭,恐怕也没有这么快,想必这一次敌人不来了。”
“不来最好,若是来了,我们都睡了,恐怕这就是要命的事儿了!”白广恩闻言笑道。
“更何况,当初义军袭城,专选寅时人困马乏,精神松懈之际,想来鞑子也差不了多少。”
“这......这不能吧?”那侯拱极闻言不由心里一惊,暗道侥幸。
原来当初朝廷调动山海关精兵前往内地“剿匪”,这侯拱极念在“匪徒”多是同乡,故而把此差事交给了尤翟文一干人等。
若是“顺贼”果然如其所言,恐怕自己去了内地,早就交代了进去。
那白广恩哪知这侯拱极的心思?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际,突然有一阵声音隐隐约约响起,然后黑夜里出现了一片火光,显然有人在偷城。
“快,快去支援!”侯拱极一见如此情形,不由连忙戴上头盔,就要领兵前去救援。
“良弼,你带领五百人过去!”白广恩不慌不忙的下达了命令,这才扭头向侯拱极笑道,“不急,至少也得等咱们确定了敌人的来路,再做计较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