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些人能够在此有油水之地任职,那自然都是有关系有路子之人。
这些人一听说“铁面御史”来了,哪里还坐的住,竟是一时间弃官潜逃者近半,而剩余半数则早备好了银子、女子,准备“腐蚀”这些新任御史。
只是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一次这些御史出来不是要钱的,而是要命的。
其中宛平知县就是警惕性不足,单等巡粮御史一到,连忙一边从大户借粮充实粮库,一边备了宴席接风洗尘。
那巡粮御史倒也有趣,单等宛平知县安排,一言不发。
等到宴席一开,莺莺燕燕的女子一拥而进,他不由一拍桌子道:“舜王殿下三令五申,让诸州县一切从简,不许浪费。”
“你这厮大鱼大肉,又招徕妓女,定然是个贪官。来人呐,先把他看顾起来,其他人与我一起去清点钱粮。”
那宛平知县万万没找到新任御史这么不讲“武德”,上来就把他控制起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狗贼,我好心待你,没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觊觎本官职位!”那宛平知县这时才如梦初醒,不由破口大骂道。
只是哪里还来得及?
不多时,那巡粮御史早把县衙粮仓银库控制了,喊来钱粮师爷,一五一十的清点了起来。
那宛平知县哪里顶得住,眼见脱罪无望,不由向义军士卒哀求道:“今日茶水喝多了,我想去如厕。”
那义军士卒不明其中虚实,只好应了,只守在茅厕附近。
那宛平知县进了茅厕,眼见四下无人,便解开了腰带,往茅厕梁上一搭,然后系结实了,这才把脑袋伸了进去。
原来这厮自度不能脱,竟然要畏罪自杀。
话说那茅厕之内并无东西可以垫脚,那人便把腰带系在了茅坑上面。
等到脖子挂了上去以后,人往茅坑了一跳,整个人都挂到了上面。
然而,意外发生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宛平知县在宛平县内上下其手,他手底下的衙役、师爷也没有闲着。
他们早把修建这茅厕的钱贪去了大半,只买一些朽木凑数。
本来依照他们的心思,一个小小的茅厕只不过起个遮挡作用罢了,还能怎的?
结果,这知县自缢的时候就悲剧了。
茅厕的梁头已经朽了大半,哪里禁得住这般力量?
义军士卒正在外面守着,突然只听见“轰”的一声,茅厕轰然倒塌,随即里面响起了“救命”声。
待到众士卒冲了进去,好容易扒开了杂物,往里面一看,只见原来人模狗样的宛平知县整个人都浸在茅坑了,头发和衣服里正有许多蛆在爬。
“呕!”众士卒先找了个地方呕吐了一番,然后这才找了根棍子把他拉了上来。
这知县这个时候也不寻死觅活了,连忙寻了一口井,连续打了七八桶水,才将将把身上冲洗干净,只是那一身官服却不能要了。
好容易央求着士卒,去他家又取了一身衣服,将就着穿上,这个时候巡粮御史正好折返了回来。
“哟,你这就把官袍脱了,倒还有自知之明啊!”巡粮御史不由冷笑道。
“本官已经轻点明白,库里银子有两千七百九十三两七分六钱不知去向,粮食有三百六十七石九十七斤不知去向,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