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这个奸贼,‘顺贼’的老狗,你不得好死!”
“真认贼作父!”
……
内阁首辅张慎言刚从午门里走出来,顿时引起了围在外面的监生一通乱骂。
张慎言对此倒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当他听到有人骂他“认贼作父”之时,心里着实难绷。
先前张顺为了哄他出山,曾经呼之“亚父”。
现在不知怎么传的,反倒变成了他为了求官,反过来“认贼作父”。
张慎言冷着脸不说话,只是命人驱散了人群,然后摆了桌椅,贴上了布告。
众监生心下里好奇,不由连忙拥上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本王欲招生员以上者千人,量其实干之才,分授以御史、知县等官职,以备擢拔。
而在行文的尽头,正盖着张顺那枚舜王兼三十六营盟主大印。
“哈,没人了,没人给他干活了!”早有人闻言拊掌而笑道。
然而,这一次应者寥寥。
等他回头一看,却见自己身后监生屈指可数,而大多数人却早已经拥到了张慎言跟前。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先排队报名。等登记完毕以后,会进行简单的考核,只要能过,就能授官!”张慎言不由一边安抚着众人,一边让士卒维持秩序。
“无耻啊无耻!”这一幕顿时让那些还站在布告下面,嘲讽新朝无人可用的监生气不打一处来。
“忠良之臣辞官不干,以示汉贼不两立。幸佞小人却借机鸩占鹊巢,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呃……这位仁兄,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目前来看,相对于缺官而言,‘顺贼’明显更是缺钱。若是我等用俸禄把他钱花净了,反倒可以曲线救国……”早有脑子活泛的开口笑道。
“啊,对,曲线救国,我们这个就叫做曲线救国!”本来还拉不脸的一干监生纷纷应和了起来,“同去,同去!”
原来明代读书人甚多,官员数量亦不在少数,即便中举也不能轻易授予官职,而这些监生、生员若想做官,那更是难上加难。
故而一听有官做,这些人也顾不得什么气节不气节了,早一个个一拥而上。
“晚生马达,字千里,乃北直隶人氏,精通四书五经……”每个上前登记的监生都点头哈腰的讨好着张慎言,先前辱骂他的半点气势也无。
张慎言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为了张顺的大计,他也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张慎言这一点头不要紧,那马千里挥毫写就个人信息以后,不由兴奋的炫耀道:“明公对我点头了,哈,明公对我点头了!”
然而,这一次竟没有人嘲笑他,反倒一个个投去羡慕的目光。
依照张慎言在张顺眼前的身份地位,哪怕在他面前稍有印象,日后难免不会出现飞黄腾达的机会。
且不论这一干监生如何计较,且说“内阁首辅张慎言亲自招纳贤才千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到各士绅府邸之中,更是传遍了京师大街小巷。
“招不招?招不招?”就在满城风雨之际,李自成正押着一干文官在那里行刑。
别看这些文官瘦瘦弱弱,骨头倒还挺硬。
李自成把这些“硬骨头”聚集在一起,拷打了半天,竟不见一个屈服。
当然,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几乎相当于名牌,大家对彼此的想法早已经心知肚明。
不是这些“硬骨头”要硬到底,而是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