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泰呢,谭泰呢,舒穆禄·谭泰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饶余贝勒”阿巴泰看着面前被烟熏火燎的灰头灰脑“大清国”精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上阵前是八百精兵,退回来却只剩三百残兵败将,这谁遭得住?
原本东虏本部丁口有限,经不起长期战争损耗,故而多驱野人女真和蒙汉丁壮为兵。
蒙汉人口颇多,即便有所损伤,对东虏来说影响不大。
但是野人女真和东虏风俗相近,社会发展程度又低于东虏社会,属于可以被吸纳融合的对象。
如今这一场,伤了真鞑一二百人,“死兵”三百余人,几乎相当于打了一场不小规模的战争所造成的损失,这让阿巴泰如何不心疼?
“这......这就是主子!”众人闻言沉默了半晌,这才有个包衣怯生生的站出来,指着地上一具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对阿巴泰说道。
“什么!”阿巴泰闻言不由大吃一惊,连声骂道,“狗奴才休得胡说,若是让你主子听到你如此诅咒于他,仔细你的皮!”
“贝勒爷,他没说错,我家......我家主子殉国啦!”就在这时,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包衣走出来放声大哭道。
“真......真死了?”阿巴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上前又仔细端详了半天,从中看出来谭泰往日的一些影子,这才信了三分。
战死一个牛录额真,按理说倒也不算什么。
东虏以兵事起家,虽无大败,中低级将领战死之数亦不可胜数。
但是舒穆禄·谭泰却不同,他不但是正黄旗牛录额真,而且还是额附扬古利从弟,地位非同凡响。
“来人呐,我要向英武郡王请兵,誓要为谭泰报此杀身之恨!”阿巴泰沉着脸思索了半天,不由最终下决定道。
“这......这不妥吧?”左右闻言不由劝谏道,“如今公爵正率领人马勐攻明军,彼‘顺贼’又立营垒,和太原城互为犄角,顷刻之间恐难击破。”
“若是明军再趁吾后,吾恐后果不堪设想......”
“明军?哼!”阿巴泰闻言面带不屑道,“不过冢中枯骨耳!”
“如今能与我大清国争天下者,唯有‘顺贼’而已。我若舍明而攻顺,彼辈必不敢出,又有何惧哉?”
且不说后金将领如何计较,且说双方战至天色已晚,各自鸣金收兵,返回营中。
义军将领魏知友和悟空分别带伤回来,前来拜见张顺。
“免礼,免礼!”张顺连忙扶起了魏知友和悟空,不由面带惊容道,“两位何以伤成这般?”
虽然这两人伤口已经被护士处理完毕,还是能看得出两人分别伤了腋下和大腿。
“唉,别提了!”说起此事,魏知友不由一脸晦气。
“我这刀伤是因为刺不能入,被人反手砍了一刀!除此之外,还被人强弓集火,又伤了七八处。若非又甲胃相护,吾恐再也见不得舜王了!”
“那悟空呢?”张顺仔细看了看魏知友神色,见其虽然伤势不轻,倒也不至于危及生命,倒放下心来。
“直娘贼,好犀利的箭!”悟空闻言不由骂骂咧咧的指着裙甲道,“若非我这身铠甲偷工减料,何至于此!”
“行了,行了,若非你这身铠甲,恐怕你要被人射成马蜂窝了!”悟空甲胃更重,故而除了腿上以外并无大碍,张顺不由调笑了一句道。
“啧啧!”悟空闻言倒也不恼,反倒笑道,“今日多亏了师傅的三味真火,不然俺老孙就要交代这里了。”
“若是多备一些,明日贼人倒也不足为惧!”
悟空这话一出,顿时众人不由兴奋了起来,开口赞道:“舜王真真是妙计频出,古有武侯火烧南蛮藤甲兵,今有舜王火烧东虏‘死兵’,足相当也!”
“什么足相当也!”张顺不快的摇了摇头。
这一次义军一营人马,抵挡后金八九百精锐,若非自个巧出妙计,恐怕亦抵挡不住,如何当得众人如此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