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官,你个昏官,天大的罪过,你审都不审,真真是枉带了这顶官帽!”薛宗周不由大急,连忙破口大骂了起来。
若是为自己计,那自然是罪名越轻越好,最好能够无罪释放。
可是若为天下计,这事儿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那自个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可怜自个还一口气背了三十余家“乱党”名目,还编造了具体细节,结果连开口都不曾开的?
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咆哮公堂,辱骂本官,罪加一等,再加……再加两棍!”那汪乔年本来想多加十棍,只是眼见他是个读书人,生怕一通棍棒把他打死了,这才改了口。
原来张顺当政以后,广开言路,不轻易以言治罪。
那薛宗周不知其中虚实,结果阴差阳错之间反倒闹了笑话。
他本来以为义军捉了他以后,定然大刑伺候,审出同党,结果万万没想到陕西按察使汪乔年问都不问,直接判了刑罚,将其打入大牢。
“我冤枉啊,冤枉!”薛宗周不由急的脑门冒汗,连声大呼,“我从山西千里迢迢而来,难道你就不想仔细审问一番不成?”
“不想,下一位!”汪乔年冷冰冰的拒绝了薛宗周的暗示,早将其打入大牢不提。
原来义军在陕西虽然已经建立了初步的统治,奈何人手依旧不足。
汪乔年身为陕西按察使,许多事不得不亲力亲为。
他一天到晚,各种案件不断,哪里有闲心和他在这里计较?
且不说薛宗周如何下场,且说那宋献策抵达榆林以后,折服了李自成,暂时放下私人恩怨不提。于是北路军出征之事便提上了日程。
左帅张三百率蔺养成、官抚民一干人等一万五千人出绥德吴堡,破孟门关,渡过黄河杀入永宁州境内。
右帅左光先率领白广恩、儿子左绪一干人等一万五千人出葭州神木,破孟家峪,渡过黄河围困岢岚州兴县。
主帅李自成则亲率惠登相、张胖子、李过、刘宗敏、李大亮五位骁将出府谷,渡黄河占据河曲,北拒偏关,南围保德。
一时间山西形势风云变幻,原本逐渐被左督师朱燮元遏制的义军攻势,再度如火如荼,呈泰山压顶之势向山西碾压过来。
那宣大山西三镇精兵尽数调入太原,遏制义军主力,哪里腾得出手来?
很快就丢了临县、石楼、宁乡、兴县、岚县等地,分别在南面与张凤仪部连成一片,东面与静乐县境内的任亮一部连成一片,独留岢岚、保德和偏头关三处互为犄角,勉力支撑。
大明整饬岢岚管保德兴岚等处兵备参政卢友竹抵挡不住,连忙派遣使者三百里加急,向太原左督师朱燮元一干人等求援。
好死不死,那李述孔骑兵徘徊在忻、代、静乐等处,截杀往来官兵。
那卢友竹所牌使者不但被多次截杀,反倒这消息也落入到义军手中。
等到这书信送到了张顺手中,张顺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不由笑道:“好,好个李自成,果然不枉费我一番心思。”
“前几日平阳也传来消息,俞冲霄部已经先后击破解州、安邑等地,义军彻底掌管盐池。可着俞冲霄部前往绛州修整,着曹文诏携曹鼎蛟、王光恩两将前往沁州,与南路军左帅李信联手彻底解决山西巡抚杨文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