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毕竟不是这专业出身,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何谓‘刨根’,何谓‘落垛’?”张顺不由请教道。
“进入矿井以后,若是全靠人力挖掘,多费力气,所以一般都从根部掘煤,谓之‘刨根’!”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工人不由向张顺解释道。
“等到刨完以后,用‘捅枪’将上面的煤捅落下来,谓之‘落垛’。”
“正常情况下,一切无事。只是在刨根的时候,万一煤层坍塌,那人就要被砸死或者活埋了。”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铃铛声响起。
原本坐在地上歇息的众人连忙纷纷起身,一侧站了三个人,在那个年龄较大的口号下,开始吱吱呀呀的转动起模轱辘来。
随着轱辘上的绳索卷了一道又一道,不多时井下的物件被众人吊了上来。
张顺伸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荆条编制的大筐,筐内装了慢慢一筐煤炭。
众人合力把那一筐煤炭抬在一边,看了看上面的记号,喊道:“三号筐一筐,今天第三筐。”
随后,众人又取出了一个筐子系在绳上,对着井下喊了两嗓子,然后便抛了下去。
如此反复,一直取了慢慢十筐煤炭,这才干休。
于是,刚才推轱辘之人便各自寻了一个煤筐,兀自挑拣起来。
“老师傅,您这有什么门道?”张顺也不长眼色,不由同样蹲过去向那岁数大的问道。
“没啥门道,就是挑拣一番。”那老师傅手中活计不停,口中解释道:“这煤炭分为明煤、碎煤和末煤。”
“明煤最贵,专供富贵之家。碎煤又称饭炭,专门用来做饭之用。末煤又称自来风,需要用黄泥活之,调成饼状,售卖。”
“老师傅,看你懂得挺多啊!”张顺闻言不由笑道,“不知你是这工头,还是矿主?”
“工头也是我,矿主也是我!”那老师傅闻言不由笑道,“家里没了田地,刚巧祖宗积德,院子里打井挖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每日能产多少,卖价几何,方便说吗?”张顺闻言不由又低声问道,“老师傅莫恼,你告诉我这么多,回头我还有一桩好事儿回报与你!”
“哪个要你回报?”那老师傅闻言摇了摇头,低声应道:“我这十六个工,矿工每日给银四分,小工每日给银三分,日计耗银五钱八分。”
“每个矿工日挖煤六七筐,每日计挖煤六七千斤。”
“煤炭每百斤卖价一钱三分至一钱五分不等,计卖银九钱左右,每日差不多有三四钱利!”
“咦,你这价格便宜啊!”张顺不由惊奇道,“木炭一担尚需三五钱银子,一担木柴则需六分到一钱左右。”
“虽然那木柴便宜一些,但是却不如你这煤炭耐烧......”
“没想到你倒是个懂行的!”那老师傅闻言,不由捻了捻手指道,“我可是把家底儿都透给你了,不知那好处......”
“哈哈,你这人可没给我说实话!”张顺嘿嘿一笑道,“你往里面掺的黄土可没给我算进去。”
“不过算啦,我设计了一款煤炉和打煤球机,便于烧煤,昼夜不熄。”
“今日来的匆忙,不曾携带。我且画图与你,老师傅可以自行寻铁匠打造。”
“这......这算什么好处?”不多时,张顺画完了煤炉和打煤球机,递与那老师傅,他不由喃喃自语道。
“这不叫好处?”张顺笑道,“一则这煤球皆是碎煤、末煤制成,二则此炉日夜不熄,煤球岂不是大销?”
那老师傅这才反应过来,若是依照张顺的方法,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掺土,而且可以煤炭大卖,不由连忙站起来弯腰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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