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门,且消消气,何必与一个草寇一番见识?”见梁廷栋失态了,韩王朱脊墰不由劝慰道。
这时代官吏的修养,要求喜怒哀乐,不行于色。
像身为一方督抚的梁廷栋,情绪如此激烈,实属罕见。
那梁廷栋担任兵部尚书多年,按理说这些都是基本功,他自己也奇怪自己这无明业火从何而来。
梁廷栋闻言不由陪笑道:“让王爷见笑了,我本想晓以大义,不动刀兵,平息陕西之乱。”
“奈何这些乱臣贼子冥顽不灵,实在是罪无可恕。本官既受圣旨,当诛其九族,以拯救天下苍生!”
“军门高义,有句话叫作‘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军门以大义折小节,实在是大仁大义,大智大勇......”那韩王朱脊墰正和三边总督梁廷栋互相吹捧,不意门外突然传来一句话。
“军门,紧急军情!”
“什么紧急军情?有我和王爷商议国家大事紧急吗!”梁廷栋正被王爷夸的飘飘然,突然却被人打断了,不由有几分不快。
“不妨事,不妨事,梁军门还是先处理公务为是!”韩王朱脊墰知道如今贼寇四起,自己身家性命全赖此人,自然是好说话的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王爷恕下官失礼了!”梁廷栋向韩王朱脊墰致歉了一下,这才应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回禀王爷,秦州、庆阳府和西安府三处皆发来求援消息,声称城池为贼所困,顷刻之间便有倾覆之虞!”来人闻言连忙应道。
“什么?”梁廷栋心中一惊,随即正色道,“你细细说与我听,不得有半点虚言!”
“据信使来报,‘闯将’、‘过天星’人马两三万围困秦州;‘活曹操’及‘混天星’、‘黄巢’等围困庆阳;‘顺贼’及‘左金王’、‘二关公’等围困西安,攻城甚急,还请督抚即可发兵救援!”信使闻言照本宣科,便军情一一说了。
“怎么会这样!”三边总督梁廷栋闻言,简直头皮发麻。
本来来个“蝎子块”、“混天星”围困平凉,“顺贼”围困西安已经是难以处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又挑出一众贼人,又把秦州和庆阳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这倒是三边总督梁廷栋大意了。、原本义军皆潜藏在陕西、四川及甘肃等地,一旦疏忽大意,便会被其所趁。
原本历史上,五省总督洪承畴何等本领,都被他们折腾的焦头烂额。
这梁廷栋担任兵部尚书多年,也算有几分本事,奈何对“贼情”不熟,一时间吃了大亏。
而那“闯将”、“过天星”、“活曹操”、“黄巢”等人亦是因为“蝎子块”拓养坤和“混天星”惠登相围了平凉,这才浑水摸鱼,趁机围困秦州和庆阳。
在原本历史上,这些人被洪承畴杀得呆不住,有不少人南走四川,东入河南,陕西情况稍得缓解。
而在现在这个时代,由于张顺率领人马先夺取了河洛等地,又擒获了郧阳巡抚卢象升和五省总督洪承畴两位猛人,导致陕西义军得以喘息,大量潜伏在各处深山老林之中。
一旦官兵露出疲态,他们就会如同野狗一般,一扑而上,撕咬大明这个年迈的老人。
梁廷栋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仗打下来,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陕西已经遍地烽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