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目十行,扫了过去,不由哈哈大笑。
张三百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笑道:“果然我与舜王所见略同,柴时华之辈如彘犬耳!”
原来张顺自南阳而来,,颇为熟悉南面官兵部署,又有义兄萧擒虎死守南阳城,一时间也没了后顾之忧。
他便在敲打贺人龙以后,稍作休整。然后,任命任光荣驻守鲁阳关,自己则亲自携带贺人龙部、“扫地王”张一川部和麾下二千九百名骑兵,先至宝丰县,后驱郏县城。
李信和白广恩正驻守在郏县,忽见大队人马南来,顿时唬的脸都白了。
那贺人龙麾下有一营人马,张一川麾下有两千余人,再加上张顺麾下的骑兵,合计有八千余人。
远远望去旗帜招展、人马如龙,满山漫谷。
好在不多时有信使回报,知是舜王亲来,连忙大开城门,前去迎接。
等到双方见了面,被李信、白广恩二人迎入城中,李信这才惊道:“我听说舜王去汝宁去了,怎生突然至此耶?”
“既然连你们都没想到此事,我料定那河南巡抚傅宗龙亦不曾料及此事!”张顺闻言不由笑道。
“吾所虑者,不过官兵前后夹击罢了,如今南阳已定,正欲对付傅宗龙之辈!”
李信闻言哪里不明白,这是张顺准备主动出击了。
他连忙一五一十的将当前情绪和张顺一一细说了。
刚巧郏县处于义军战线中段,距离张三百、柴时华驻守的叶县百里;距离李际遇占据的密县城一百四十里;距离曹变蛟、赵鲤子围困的郑州一百八十里,是以对当前形势颇为明了。
张顺听了李信颇有条理的讲述,不由夸赞道:“李将军果然大才,有名将之风。剖析局势,鞭辟入里,简单明了!”
李信虽然武艺高强,却也本是儒雅书生。他闻言不由有几分羞赧,不知如何应对。
张顺便转头看向白广恩道:“你也很好,不愧是义军兄弟!”
这白广恩原本就是流寇出身,只是后来战败投靠当时的延绥巡抚洪成畴以后,出卖自家弟兄,才得以加官进爵。
所以他复降义军之后,内心不自安,破惧张顺提及昔日之事。更何况当初洛阳城下大战的时候,白广恩遏制贺人龙多时,亦的一桩心事。
好在张顺本是豫东人士,对陕西诸义军首领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对当初诸将各为其主的旧事也不放在心上。
他见白广恩降了以后,肯卖命出力,与那贺人龙形成鲜明的对比,便赞赏了一番。
他说这一句话,还有一切揭过,既往不咎的意思。
白广恩明白了张顺的意思,不由当众拜谢道:“白某前番投降官兵为不得已,如今复归义军,敢不效死乎?”
张顺连忙亲手把他扶了起来,安慰他道:“有功赏,有过罚,即是本王的军法,又是本王的行事准则!”
“白总兵既然已经加入义军,能够尽心尽力,便是自家兄弟。既往不咎,岂有提及旧事之理?”
他们俩搁这里君臣相得,倒把贺人龙气的牙根直痒。
当初投靠义军以后,为了纳投名状,贺人龙攻打洪成畴大营出力甚多。其主要对手便是面前的白广恩。
如今自己稍有懈怠,居然让这厮占了上风。若是今日让白广恩立了大功,日后岂不是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贺人龙不由主动请缨道:“舜王殿下莫要小瞧他人,昔日攻打洪成畴大营,某亦是身先士卒!”
“如今义军正要和官兵开战,贺某情愿打头阵,摧锋陷阵,躬冒矢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