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皱了皱眉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从他担任义军统领以来,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时代低下的交通运输方式,对物资的消耗极大。
如果真如这厮所说,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山,山石确实皆从太湖运来,那它还真是用百姓的血泪筑造而成,比什么雕梁画栋要奢侈多了。
“只是这都是洪武年间的事儿了,大明马上都要亡了,又与你这个才活了四五十岁的人有什么干系呢?”张顺不由疑惑道。
“大总统容禀!”老胡闻言不由面带悲切道,“自从此山建成以后,在上面设了凉亭。唐王凭栏可鸟瞰全城,远眺九山。”
“历代唐王皆借此胡作非为,但见城中嫁娶,必掳其新妇入府银辱,兴尽乃释。”
“以至于南阳娶妇,皆选夜间进行,一不放炮,二吹打,只如做贼一般偷偷摸摸,拜其所赐也!”
张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大明王爷,还能干出这种缺德的事儿来?
往日说某某欺男霸女,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控诉了。这唐王倒好,居然在城里玩起类似初夜权这样恶心的玩意了。
张顺扭头向任光荣求证道:“有这事儿吗?”
“虽未亲眼所见,但是南阳府确实偷偷夜间娶亲,颇为古怪!”任光荣老老实实答道。
“千真万确!”老胡闻言不由神情激动道,“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是以讹传讹罢了。没想到等我结亲的时候,正好被那万恶的唐王看到了。”
“他们竟然将我还未过门的妻子掳了进去,羞辱了三天三夜。没想到我那妻子性格刚烈,居然直接从王府山上跳了下来,赤身裸体的摔死在王府之中。”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大家都给我评评理!他羞辱我的妻子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能羞辱他的妻子?”
老胡说到激动之处,面目狰狞、声泪俱下,完全顾不得自己原先答应把这几个女人送给张顺的承诺了。
张顺顿时也无话可说,只好无奈的看着那妇人道:“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那妇人脸上涂了灰,也看不出美丑来。
她听到张顺闻言,倒有几分哑然。
原本她看到眼前血淋漓的场景,早吓得肝胆俱裂,只欲寻个机会自尽,以保自己清白。万万没想到这贼头倒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她稍微稳了稳心神道:“我听说舜王仁德,不诛无辜之辈。”
“我本是江西南昌人士,南阳唐府与我何加焉?侥幸为唐王所看中,入得府中,焉得罪也?”
“更何况我夫君自幼亦被老唐王囚禁在房中一十六载,如今继位不过两三载,岂有为恶之机?”
“这......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老唐王还真不是个东西!”张顺感觉自己被刷新了三观。
“我不管,你们唐王府作恶,难道还要我们草民一一分辨谁是谁非吗?”老胡状若疯癫,不依不饶。
张顺眉头皱的更紧了,要说冤枉,双方都有道理。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女人让他们肆意羞辱?那恐怕比杀了她们,还让人难以接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什么都说开了,自家命运操之在张顺之手。他们不由都死死的盯着张顺,等待他的最终的裁决。
自己真特么嘴贱,刚才直接明说自己好色,把她们几个要回来不就没这事儿了吗?张顺不由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