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张顺说的轻松,其实河南府不过一府之地,而明代的陕西却几乎囊括后世陕西、甘肃、宁夏和青海所有精华地区,可以说是四省的合体亦不为过,河南府何能与之比焉?
奈何一则河南府是到口的肥肉,岂能轻弃?二来陕西虽然群龙无首,实力却犹在,张顺若不能及时整合麾下人马,仅凭那两三万嫡系,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过,张顺不是对陕西没有想法。他既然派遣陈长梃率领两营人马攻取陕西东大门潼关,就是有随时攻入陕西的打算。
为了万无一失,他又特意派遣主张攻陕的曹文诏为将,夺取卢氏县,一来有助陈长梃一臂之力的打算;二来万一陈长廷进攻不顺,可启动从陕南进攻陕西的备份方案。
那曹文诏在陕西亦担任临洮总兵官多年,对其地形道路了如指掌,亦明白了张顺的打算。既然舜王自有打算,退一步来说,曹文诏之策也算成功了一大半,自然是无话可说。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张顺并没有当场说出来,只有到时候众人才会知晓他的苦心!
义军战略之事,经过众人充分讨论,张顺听取了大家的意见以后,最终一言而决,奠定了“先取河南府以为根基,再觑陕西省以为基石”的战略。
张顺见大伙并无太大异议,便连忙提出来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讲述道:“此战收获颇丰,前后擒获官兵七千余人,受降一万六千余人,除去柴时华、贺人龙和白广恩三营,补入义军其他诸营,当余万余之数,不知当如何处置?”
这还用说?曹文诏连忙站起来应道:“洪承畴所率皆是陕甘精锐,如今义军正是用兵之时,当皆纳入义军之中,新建数营以纳之,以备日后攻入陕西之用!”
前些日子对阵洪承畴,义军就吃够了兵力不足的亏。如今有精兵在此,岂能轻弃?莫说曹文诏,就是有几分恼怒曹文诏的吕维祺亦认同此事。他不由点了点头道:“此乃正理,舜王欲逆取天下,当大兴兵戈,以力取之!”
其他诸人亦无异议,唯有红娘子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若说募兵,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是妾身执掌钱粮,有一事要向当家的分说清楚,此事再行决断不迟!”
“原本义军有七营人马驻守洛阳,其余三营在他处就食,合计共十营三万人马。日耗粮食三四万斤,仅防守洪承畴月余,万石粮食尽矣。”
“今又有柴时华、贺人龙和白广恩三营加入,又增万人;若在新建三营人马,则又增万人矣。如此这般,仅军粮一项,便要耗费二十万石。若是伺机攻入陕西,则吾恐来往损耗,非数倍而不止。”
“其间亦有灾荒、留种、春耕诸事,还请当家的仔细考量!”
“增兵自然是要增兵,这是大的方向!”张顺闻言先定下基调。开玩笑,乱世有兵便是草头王,无兵就是大肥羊,岂能自断爪牙?
粮饷之事确实是个大问题,莫要看张顺花费了几十万两白银,屯了不少粮草,若是稍有灾荒,亦未必够义军上下饱食至来年。更不要说除了主食以外,尚需供应义军食盐、咸菜和部分肉制品作为副食。
此外,还有火炮、火铳、火药和铠甲、武器等花费,亦不一而足,无不是用钱的地方。
张顺虽然之前“打劫”了福王府,福王跌倒,舜王吃饱,奈何坐吃山空,亦不是长久之计。二百万两白银对个人来说,听起来很多,数世都花费不完。但是对一支队伍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张顺摇了摇头道:“财赋之事,容后再议,且说这新设营兵,当由何人主管?”
张慎言想了想,建议道:“赵鱼头孙子赵鲤子从龙最早,有颇有功劳,如今历练已久,可使领一营人马!”
“还有人选没有?”张顺不置可否,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