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循本打算徐徐图之,慢慢意识到他和其他叔叔不一样,他和裴酌是一家人。裴酌嘴上说着让他自己去说,实际上还是心软。
“你爸爸昨晚告诉你的?”
裴复复:“我早就知道哦,萧循叔叔是一种爹。”
萧循窒息:“一种?还有几种?”
那他算哪种?可有可无的爹,蒙在鼓里的爹?
最重要的是,还有几种?
裴复复:“两种噢,一种甜甜的肉松,一种咸咸的肉松。爸爸是甜的,配花卷吃。”
“爹爹,你是咸的吗?”
萧循:“……是。”
裴复复:“咸肉松跟饭一起吃。”
萧循隐约发现,“爹”和“要饭”是连在一起的。
“复复想吃什么,不要饭也能马上吃到。”
“萧循叔叔不会要饭么?”小崽子坐下来,小脸蛋都是失望,“爸爸说可以跟着萧循叔叔,到处都可以要饭。”
又变成叔叔了?!
萧循日理万机的头脑,迅速反应了过来。
真行啊裴夫子,自己带崽要饭的事情扯不清,就让他也被迫加入。
让崽儿认爹的方法很快速,就是有点费皇帝。
裴复复应该是心疼爸爸越来越瘦,执着于用自己唯一掌握的方式让爸爸吃到好饭。小崽子相当独立,并没有依靠谁的意识,靠山山倒,要饭最好。
这么小就学会养爸爸了,从投喂裴酌这一点上,他们父子俩倒是一脉相承。
他不敢想,若是没有复复,裴酌还会比现在更瘦。
萧循把小崽子抱起来,跨过睡着的裴酌,道:“行,复复想去哪里要饭。”
裴复复:“到处。”
萧循:“……”
萧循:“不能跟我要吗?我也可以给你。”
裴复复:“一个叔叔只能要一次,爸爸说,这叫适可而止。”
萧循:“……”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文武百官都不够你要的。他破天荒觉得大宣官员没有冗余,要知道在昨晚,他还在想精简人员,削减用度。
萧循换上常服,他昨儿在扬州城露面,面圣的百姓太多,如今不得不低调地蒙面出行。
他个子高,要牵着小崽子就得弯腰才能够到,干脆全程抱在手上。
他抱着裴复复,裴复复抱着碗。
一路上,路过小摊和酒楼,裴复复都没有心动,直到路过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他嗅了嗅鼻子,眼睛一亮:“爹,这里有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