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格莱斯顿这种人?他去做个牧师不好吗?以他的这个做派和行事风格,未来肯定能当上坎特伯雷大主教,何必要来托利党和我抢一个赛道呢?”
狄更斯望着火堆惆怅的叹了口气,总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在玛利亚小姐的面前无法鼓起勇气。
亚瑟就着红茶咬了口饼干:“掌控雷电吗?这科学怪人听起来就和法拉第先生似得。或许以后这剧目搬上剧场以后,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的扮相,可以参考法拉第先生作为原型。”
话刚说完,亚瑟也不给大仲马开口还击的机会,立马又冲着迪斯雷利问道:“所以说,你之所以强烈要求和格莱斯顿一样到苏格兰场做道德劝导,就是为了和他争个高下,以此来证明赛克斯夫人没有看错人?”
大仲马看到迪斯雷利这副模样,只是冲着亚瑟摇头道:“真是完蛋了,看来除了查尔斯以外,今天又有个小傻瓜坠入情网了。咱们《英国佬》的主力作者一下就丢了俩,真是损失惨重啊!”
迪斯雷利微微点头道:“反响当然是有的了,不止有,而且反响还挺大的。这一个月,光是情书都收了满满一大箱。”
迪斯雷利赶忙抓住大仲马手里的火枪扔了过去:“你就算要去,也得带上件防身的东西啊!”
“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成心要把您的信弄成这样的。但是您也看见了,今天这鬼天气,我过海德公园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直接掉进了路边的一个小泥坑里,浑身上下都沾了泥,邮件包也湿透了。
迪斯雷利瞪着眼睛强调道:“亚历山大,赛克斯夫人是一位非常可爱知性的女士!而且她还是咱们《英国佬》的忠实读者,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常常给咱们编辑部来信。这次我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进入托利党的圈子,也全是仰赖赛克斯夫人将我引荐给林德赫斯特伯爵。我不允许你拿她开法国玩笑。”
大仲马话音刚落,窗外忽的闪过一道闪电惊雷。
我上个月去参加蓝袜社女士们聚会的时候,还在私底下听她们说过赛克斯夫人的事。你觉得为什么赛克斯夫人替你引荐,林德赫斯特伯爵就欣然接受了你呢?本杰明,你那个骄傲的脑袋在这上面最好也尽量变得优秀一点,你应该能想明白的,这里面全都是事情。”
“嗯……”狄更斯开口道:“亚历山大,话说你看过《弗兰肯斯坦》吗?一个想要制造生命的科学怪人,将各种搜集来的尸块缝合成了一个八英尺高的怪物,然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闪电划过,轰鸣而下,那缝合出的怪物,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大仲马等人屏住呼吸,在他们的注视下,只见门外伸出了一双潮湿粘稠的大手,而这双大手的指缝里还塞着两封信。
迪斯雷利听到这里,忽然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这我当然知道,赛克斯夫人的优秀也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从回报她的引荐方面,还是从回报她对于我那部《青年公爵》喜爱的方面,我都愿意为她做点什么。
亚瑟的俏皮话刚说完,谁知房间里谁都没有发笑,炉火的光辉印在众人的脸上,却照不出半点血色,大仲马、迪斯雷利和狄更斯一个个脸色煞白,甚至连嘴唇都在微微打着颤。
他的背部像是长了一个如土丘大小的脓包,胳膊上还插着一柄锐利细长的马刀,随着他迈出沉重的步伐,他的身上似乎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碎肉在往下掉。
狄更斯也吓傻了:“雪……莱夫人写的那本书难不成都是真的吗?还是说这怪物是法拉第先生造出来的?”
亚瑟看到这情况,只是伸了个懒腰,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迪斯雷利想都没想直接否决道:“没错,托利党是日薄西山了,但我绝不能屈尊加入辉格党。只有托利党这样纯正的贵族政党才符合我的气质,而辉格党看起来像是贵族,但他们的身上还是掺杂了太多工厂的有毒烟尘和金融城的钞票油墨味了!”
大仲马听得直摇头:“年轻人选择政治倾向的时候还真是随便呢。”
狄更斯惊声道:“亚瑟,你干什么去?”
不等大仲马说完,亚瑟便出声打断道:“不关我的事,反正所有情书我都已经原封不动的转寄到巴西的里约热内卢了。希望邮政总局能看在发信部门是苏格兰场的份上,能够赶在贝格尔号结束巴西考察前把信件送到那儿。”
但是我觉得,如果只是以一个小说家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她为我感到骄傲。如果是在几周前,大家或许还会夸耀赛克斯夫人有一双慧眼,为托利党发掘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议员,但是现在,我的风头都快被格莱斯顿那个砍柴的樵夫抢完了。”
大仲马深吸一口气,法国胖子一边死死盯着那道影子,一边在桌前胡乱扒拉着:“我的上帝啊!没想到我的新枪第一次开火居然是为了对付这种玩意儿!”
大仲马则直接将手边喝了一半的红酒瓶扔了过去道:“喝茶有什么用,来点这个才起劲儿!”
亚瑟问道:“你不喜欢格莱斯顿先生,这一点我能理解,不过你为什么老是喊他樵夫呢?”
亚瑟闻言只是平静的喝了口茶:“亚历山大,你也得抓紧了。本杰明都替我在《泰晤士报》上登了一个月的征婚启事了,你如果着急的话,要不下个月换你上?”
“还能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真的是个樵夫了!”
亚瑟听到这话,冷不丁的忽然插了一句:“热情的可不止有淑女们,绅士们也一样。”
说到这儿,迪斯雷利还不忘鼓励狄更斯道:“查尔斯,你也一样。淑女们关心的无非就是那几点,如果咱们在财富地位上不能得分,那就想法子发挥你的聪明智慧。
亚瑟喝了口茶:“你不是也一样吗?”
亚瑟也出声鼓励道:“没错,你瞧瞧本杰明,他以前办报纸贷款的七千镑到现在都没还清呢。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背着一屁股债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去追求弗朗西斯·赛克斯爵士的老婆。”
亚瑟只是皱着眉冲三人摇了摇头,他轻轻扭开门把手,呼啸的寒风灌入屋内,将他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吹的迎风飘扬。
大仲马也点头附和道:“没错,在法兰西的政治界,攀上一位有权势的夫人总能让你少走一堆弯路,在拉关系传消息方面,淑女们总是比绅士们更有优势。当然,如果你和她是真心相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迪斯雷利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可不是林德赫斯特伯爵那样显赫的人物,单是挂上关系便能让赛克斯夫人的脸上添光增彩。我的优势就是年轻,年轻就代表着我的身上存在更多的可能性。我要向赛克斯夫人证明,我本杰明·迪斯雷利值得让她allin。”
亚瑟望着浑身湿漉漉,裤子与身后背包都沾满了泥的憨厚邮递员,只是笑着开口道:“没关系,先生。在这种天气里,不幸的事情确实偶有发生。”
大仲马长舒一口气,法国胖子瘫坐在桌边的地毯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埃尔德的鬼魂显灵了。”
亚瑟低头扫了一眼信封,挑眉开口道:“不,亚历山大,你还真没说错。埃尔德的鬼魂确实显灵了,这封信是他寄的,当然了,后面还附赠有研究者的观察日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