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成亲多年,未育一子一女。如今你将怀孕的妃嫔活活打死,一尸两命。陛下龙颜大怒,说要严加惩处。七皇子……并未求情。”
七皇妃凄然一笑,“男人的花言巧语。”
在王图霸业面前,七皇妃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如今薛陵阳已死,薛家军尽数收编,他再无心头大患。
叶梦笙回去后,对林羡云道:“你能给七皇妃求情吗?薛陵阳刚死,无论是谁收编他的军队,人心都尚未稳定。若是再杀薛清霜,后果不堪设想。”
林羡云道:“她下狱时,我便递了求情的折子,但是陛下将它搁置了。”
叶梦笙揉了揉脑袋,心里一团乱,她道:“我先回东宫值班。”
太子妃依旧没回东宫,在外头与小白脸乐不思蜀。
偌大的东宫静得诡异,只有涂脂抹粉的太子坐在铜镜前傻乐。
叶梦笙提着衣摆,脱下靴子,随后便走近他身边坐下。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给太子梳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什么都不用想,无忧无虑。他们都对我说,七皇子与七皇妃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可如今一看,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七皇子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人。”
她问:“既然七皇子与七皇妃的恩爱是假的,那么他的仁德宽厚会不会也是假的?”
过了半晌,她又道:“我现在很担心林羡云,或者说,很担心你们南国的江山。薛清霜曾经是薛家军的冲锋队长,在军队里很有威望。现在薛陵阳已经死了,若是再死一个薛清霜,恐怕薛家军会造反。”
她揉了揉眉心,“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敢回太尉府。姚湘一定恨死了我。”她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啪”得一声清脆响亮。
她哽咽道:“她待我不薄,我却利用她,我真不是东西!”
她又哪里利用了姚湘,分明是张超利用了她们。可是如今叶梦笙已经走入死胡同,她放下木梳,抱着伪娘太子嚎啕大哭,“我真没用……我保护不了她……保护不了你……我只能害死人,我不是个东西……”
太子眉眼一垂,嘴巴一瘪,眼眶里泪珠凝聚,不多时便一颗颗落了下来。
两个人抱头痛哭。
与此同时,匆匆赶来的叶知书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叶梦笙一边哭一边说:“天色……已晚……叶大人……怎么来了?”
叶知书扬了扬手上的典籍,“我来给太子送书。”
叶梦笙指着一旁的书柜,打了个哭嗝,“放……那……”
叶知书将书放下,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又折回来问:“你哭什么?”
叶梦笙道:“我哭又一个女人遇到渣男。”
叶知书七窍玲珑的心思,一听便知。他道:“这也是迫不得已。众所周知,薛陵阳是七皇子的人。搜查队在薛府上搜出了谋逆的铁证,这本就是要诛三族的重罪。但因为七皇子的缘故,是以当时放过七皇妃一马。现在陛下已经对七皇子起了疑心。七皇妃不知收敛,锒铛入狱,在这风口浪尖上,七皇子万万不能为她出头。”
叶梦笙嗤了一声,“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花言巧语,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当她失去利用价值,便毫不留情一脚踢开,见死不救。无情最是帝王家,说的可真不错。”
叶知书道:“你别忘了,你是七皇子的人。”
叶梦笙嘲讽地笑了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一个盖世明君,以民为本,仁治天下。可惜,没有。”
叶知书道:“怎么会没有?只是你一叶障目,没发现罢了。”他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便又匆匆离开。
叶梦笙看了一眼太子,问:“是你吗?”问完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与荒谬,她自嘲道:“如果是你,再好不过。可惜世上,没有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