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愈发不安,边跑边喊,“师弟,师弟——”
“叫魂呢?”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青年磁性的声音,她寻声而去,从街角的弄堂里,走出一道蓝色身影。
冷如霜惊讶地问:“蓝桥,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躲雨。”他手中撑着一柄油纸伞,扬了扬眉笑道。
蓝桥怀里揣着墨迹未干的竹片,一手握着毛笔,似乎方才正在弄堂里奋笔疾书。他将竹笔塞入袖中,抬起头问:“弟弟走丢了?”
他见冷如霜不答,走近后者身边,将其纳入宽敞的雨伞之下,“跑的这么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开湿身舞会呢。”
冷如霜满心记挂冷去尘安危,无暇回应他的打趣,“你看到他了么”她不抱希望,也没指望蓝桥会知晓冷去尘下落,哪知后者竟然点了点头,“他和几个小朋友走了。”
闻言,冷如霜气得想削他,“你不早说!”
蓝桥辩解道:“我不是早就问你是不是师弟走丢了么?你都不回答我。”
他委屈巴巴地望着冷如霜。
冷如霜怒气汹汹地瞪着他。她一把揪住蓝桥的后衣领子,凶巴巴道:“带路!”
“哦。”
蓝桥老老实实地往前走,晃她一眼,面上纯良又无辜,“你没有胸,还这么凶。”
“......”
归雁城规模庞大,曲巷繁多,直到这场雷雨停止,两人仍未寻到冷去尘的身影。
冷如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眼里透出狐疑之色,“你是不是诓我?”
蓝桥道:“他东奔西跑,飞檐走壁,我们慢慢走哪里跟得上?”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铜制罗盘,对着天边悬挂的月亮拜了三拜,罗盘指针迅速旋转起来,最终指向南。
蓝桥将罗盘塞入布袋,脚尖一转,却向“北”走去。
原来这人与她是同行?
冷如霜叫住他,冷冷地道:“你走反了!”
蓝桥晃她一眼,“没走反。不信你把你的罗盘拿出来瞧瞧。”
“你怎么知道我有罗盘?”这青年似乎越来越神秘,不得不防。
冷如霜心下百转,从袖中摸出罗盘,只见其指针乱转,根本分不清方向。
蓝桥道:“这座城的磁场紊乱,是以普通罗盘不能指路。我拜月,即向月神仙子借法,为罗盘开光。开光后的罗盘,指的不是人间路,是神明、阴灵走的路,我们肉体凡胎,只能走它的反方向。”
此时晓星渐沉,雾露蒙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街道旁已有小摊摆出桌子,升起炉火,开始做早点。货郎挑着担架沿街叫卖。行人三三两两来来往往,原本空旷的街道逐渐变得熙熙攘攘。
偶有路人对两人指指点点。
他们一个身着灿然金色道袍,一丝不苟,清高冷傲;一个身着蓝白长衫,轻袍缓带,桀骜不羁。
蓝桥嘴角噙笑,“他们心中定是在想,现在的女道士六根不清净,与不明不白的人拉拉扯扯。”
两人明明隔着一臂安全距离,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