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谢东伟和家里出国玩了一趟,再回来学校拿档案,总算再碰见了景和。
谢东伟揽着肩强硬的把景和带进厕所,毕业后的人总是散得很快,学校的路上静悄悄的,景和还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我不要钱了。”景和说道。
谢东伟感觉今天的景和格外不一样,他一脸灰败的带着行囊,像是要随时飞走的小鸟,不会再返回巢穴。
谢东伟有些急迫不安。
“这次我要插进你这里。”谢东伟自顾自的说道,景和会逃的,他知道,但是他并不想放过景和。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想得到景和。
从未如此急迫的想。
“滚开!”景和从未像今天这样激烈的反抗过,谢东伟觉得他想得对,他是时候该得到景和,不然以后遥遥无期。
那洗了又洗的校服裤被谢东伟生硬的扒开,露出了景和瘦白的腿,又长又细,连那个地方也很干净。
谢东伟带了安全套,他摁住挣扎的景和,颤抖的把安全套的口子撕开,套在自己的家伙上,尝试着想把东西挤进去。
景和抓起手边的奖杯朝谢东伟的头上砸去,谢东伟吃痛的退开,景和像是完全的疯了,又砸了几下,谢东伟晕眩得向后倒去。
“谢东伟,你去死吧!”景和的眼睛通红,扒开谢东伟的裤子,用手挤着未勃起的性器反捅进了那窄小的甬道,紧窒得性器发疼,再也进不去一点。
谢东伟后面疼得刺刺密密,但眼前一阵晕眩,摸着后脑勺是一片粘稠的血迹。
景和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笑,按着谢东伟的大腿退开,起身走了。
谢东伟倒在地上,看着景和迟迟未领今天才拿走的奖杯糊着他的血迹,遮掩了半角景和的名字,孤零的躺在地上。
景和的妈妈还是去世了。
景和那天明白了,有些命是续不了的,越想得到就越会失去。
没人知道景和去了哪里,有人说他进厂打工了,有人说他去南方了,再过几年有人还在黑社会的会所里见过他,景和像是隐入了尘烟中。
谢东伟也试着找过景和,但毫无踪迹。
旧人已逝,生活还是得过,谢东伟没有天赋,也不影响他在家里的荫庇下过得好好的。
家里要了二胎,谢东伟都二十多岁了,对新来的弟弟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是响应国家二胎,还是号养废了想重开。
谢东伟也试着谈过女朋友,单位介绍的他不乐意,一股子他爸的气场,令人窒息。
自己谈的也谈不下去,甚至还没来得及深入就结束了,他看着女孩的脸,小小的,圆圆的,一点也不像景和。
谢东伟到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在单位中平平庸庸,准备混吃等死。
时间便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谢东伟有时候放假,便自己一个人跑去南方旅行,把南方繁荣的城市逛了个遍,单位老大戏称他是乾隆帝南下避暑山庄。
谢东伟只是笑笑,没人告诉任何人,他只是想在南方或许能看见那个人,哪怕是大海捞针。
谢东伟没想到他会再次见到景和,以一种他最不想愿意见到的方式见到。
再见景和是九年之后,谢东伟坐在审讯室里,景和坐在他对面,审问他。
谢东伟有些发愣。
景和一身警服,面容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但面色看起来像是没睡好,呈现出难掩的阴鸷神情。
景和问他,“老实交代,你对谢南宁受贿款项去向是否知情?”
谢南宁是谢东伟的爸爸。
其实他们全家早有准备,要不是被察觉得太快,他们早就已经带着护照出国享受了。
官场上的事,谢东伟没掺合,他不擅长这个,只是找了个编制挂着,混口饭吃,最差不过是被开除公职。
但生活上的落差才让谢东伟感到难受,他已经吃了几个月的咸菜,工作并不那么好找。
景和静静地看着胡子青碴的谢东伟,像是不着急从他嘴里问出话。
谢南宁受贿是他通过线人举报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件案子。
小草被石头死死的压着,破芽而出,让石头裂开了缝,算作报复。
谢东伟事到临头只能一概三不知。
讯问结束后,谢东伟说没地方睡觉,扯着景和的衣角想让他安排个落脚,“这也方便你们找我不是…”
景和想了想,向正在疑惑的队长打了个招呼道,“我申请回避。”
说罢领着谢东伟回了家。
景和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但胜在上班方便,何况是自己一个人住,回来倒头就睡的地方。
谢东伟好奇的四处瞧了瞧,虽然家具简朴,但是景和打理得十分整洁。
“只有一张床,我俩凑合吧。”景和的主动让谢东伟惊诧,当年他差点强上景和,景和居然还能愿意和他睡一张床。
“你不怕我?”
景和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倒是还真不怕。
“睡觉不要碰我。”景和睡觉前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提醒谢东伟。
景和实在是太困了,连夜的审问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没心情再和谢东伟聊天。
谢东伟睡不着,他看着背部肌肉线条流畅的景和,比当年的身材更为有力,他拍了拍景和的肩胛骨,“你睡了吗?”
手刚拍到景和的背部,景和就翻身甩手抵住了谢东伟的脖子,景和漆黑的眼睛是刚醒的混沌,但神情中带着锐利的杀气,过了一两秒景和才彻底清醒过来。
景和松开要被压窒息的谢东伟,被影响了睡眠的他也有点没好气,“不是说了不要碰我吗?”
谢东伟的喉咙痛得要死,他猛地咳嗽几声,才算是活过来了,“谁知道你这么拼命啊!”
景和沉默半响,拉开抽屉给他丢了一瓶白花油,翻过身接着睡觉,“自己擦,我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谢东伟跟你什么关系?”第二天队长问他。
景和早就准备好说辞,一口咬定说,“是同学。”
队长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员皱起了眉头,他是看着景和一步步升上来的,“你的路走的不容易,别跌在这里。”
要是因为谢东伟跌在这里,那便是前功尽弃。
景和能爬到这个位置,是前几年去做了卧底,子弹射进了他的身体里,留下了一道疤,要是再离心脏进几分,他就没机会再活着了。
他在警局没有背景,想往上爬,只能用命换。
景和撤出谢南宁的案子,便立刻投入到在办的失踪案中,工作多是些枯燥繁琐的摸排走访。
谢东伟看着一脸困倦的景和,他回来时候昏昏沉沉的,一头倒在沙发上。
谢东伟慢慢走上前,不敢靠太近,怕景和像那天晚上一样应激,“你怎么了?”
景和用手盖着眼睛,隔绝开头顶明亮的灯光,淡声说道,“低血糖,没事。”
“要不以后我来洗衣做饭吧。”这几天都是景和在打理家务,他知道谢东伟不会,所以也并未提及。
景和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他,“你会吗?”
谢东伟被他不信任的眼神瞧得恼了,“这有什么难的?”
“把桌上那袋子拿走吧,还你的。”谢东伟一早就看见了那袋子,今晚景和回来得晚,原来是去取钱了。
景和这是把当年借的钱还给了谢东伟,捎带着利息,这么多年攒下来足够开个店面营生。
“支取大额资金有限制,今天刚好取够了,还给你。”
谢东伟愣了愣,他嘴上说是借,但从来没想过景和会还,当时只是怕说“给”会激怒景和,所以婉转说了“借”。
景和却没有和他交流的意图,晃悠悠地起身去做饭了。
谢东伟说是要洗衣做饭,但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哪里干过这种家务活。
等景和去上班后,他研究了洗衣机半天,才总算搞懂了它的运行机制。
谢东伟还买了本菜谱研究做菜,上来就挑战高难度,一下午鼓捣那个雕花胡萝卜,结果失败品装了一垃圾桶。
景和回来的时候,谢东伟已经放弃了做国宴,他刚炒出一盘青菜,少许微糊,还算过得去。
谢东伟自信满满的请景和尝尝,景和夹起一根青菜嚼了嚼,神色复杂的评价,“没放盐。”
谢东伟一拍脑门,“我靠,忘记放了!”
景和补充,“连油也没放。”
“我放了。”谢东伟这回不服气。
“那是我拌料的椒麻油。”景和把青菜默默吐了出来,毕竟没有真吃就没有发言权。
谢东伟做了几天尝试后,饭菜总算人道了一些,景和草草的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一声不吭,冷淡的就像是七年之痒的丈夫,回来倒头就睡。
等谢东伟洗完碗,洗了澡,景和早已经睡着了。
卧室的暖灯开着,景和的睡颜恬淡,肤色比当年的煞白更加健康,眉眼精致如初,只是眉峰微蹙平添了几分锐利。
谢东伟走了过去,他轻轻叫了一声,“景和?”
景和睡得很死,他今天加班太晚,实在太累。
谢东伟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完成他想要为景和做的事。
谢东伟穿着睡袍,轻手轻脚的主动骑在了他身上,拉开他的裤子,慢慢的握着景和的东西把它嵌进身体里。
谢东伟也不知道就算润滑了,那玩意儿塞进去还会这么难受,他颤抖的跨坐在景和身上,生怕不小心碰醒景和。
可惜景和被绞得很紧,这下不醒也得醒了。
景和睡眼惺忪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谢东伟像是准备已久,定定地说,“我在赎罪。”
他要让景和报复回来,这样才能填平他对景和的亏欠。
“你下来吧。”景和有些头痛。
谢东伟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景和说道,“你先听我说,是我揭发谢南宁的罪行的。”
谢东伟怔住了。
“我们两清了。”
谢东伟又沉腰将东西吞进去一点,“不,我是罪有应得。”
景和喘息两声,谢东伟扩张得很到位,他忍住想要用力摁住谢东伟腰挺入的冲动,却劝不了谢东伟停下。
谢东伟向来这么犟,现在钻进牛角尖谁也拦不住。
谢东伟像是知道他怎么样会爽,用手撑在床单上抬着腰深深地插入抽出,浴袍凌乱大敞露出颀长的肉体,景和闷哼着缴了械。
景和只感觉要疯了,这世界疯了。
谢东伟退开身子,殷勤的抽了纸巾给景和擦干净精液。
“你走吧。”景和拦下他的手,气闷的穿好裤子。
景和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是气谢东伟的自作主张,还是气自己的意志力不坚定。
“我可以睡地板,给你洗衣服做饭,赚的钱都给你,你别让我走。”谢东伟声音有些哀求。
“我问过你上班的地方,你有住的宿舍。”景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
谢东伟做的事情总是出乎景和的意料,景和不想再和他纠缠。
谢东伟认定他欠景和,就会缠着景和补偿,谢东伟从来如此,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即使景和并不想。
知道景和不想和他肢体接触,谢东伟就识趣的保持着距离,真的去睡地板了。
景和看不过眼,踢了踢他的腿,“外面有沙发,我给你拿床被子。”
谢东伟爬起身看着景和离去的背影,景和还是太善良了,善良得有时候让他想哭。
景和这么多年没有谈过,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好女孩,又觉得自己心冷如铁。
景和自认他是草,偏偏谢东伟觉得他是花。
景和今天放假,他从房间出来,看到沙发上的谢东伟还蜷缩着没起床,直到他做完早餐谢东伟还没醒,景和不禁有些奇怪。
景和将谢东伟熟睡的脸掰过来,埋在被子下的皮肤滚烫灼热,谢东伟的脸一片潮红,明显是发烧了。
景和只好给他拿了布洛芬,耐心地叫醒他,“谢东伟,喝药吧。”
谢东伟眼神迷迷蒙蒙地看向他,好半天才聚焦,“我没病。”
“你发烧了。”景和陈述。
谢东伟的身体素质很强,极少生病,景和推测是他昨晚没有处理干净后面的精液,加上客厅没有暖空调,冻得发了烧。
反正多半还是因为景和的原因。
谢东伟也不是矫情的人,他接过景和手里的药,就着水吞了。
“吃了早餐,去我房间睡吧。”景和家里没有体温计,只能抬手摸着谢东伟的额头测温,不算高烧,但也挺折磨人。
“你要去哪?”看景和似乎要走,谢东伟连忙沙哑着嗓子问住他。
“买菜。”也是,就谢东伟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做饭了。
知道景和不是在故意躲他,谢东伟才放心的去睡了。
景和看着谢东伟走路奇怪的姿势,蹙起了眉头,他已经不再会用逃避危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甚至习惯了与虎谋皮,但谢东伟的来势汹汹仍然让他无法坦然面对。
谢东伟躺在景和的床上睡不着,他呼吸着被子上景和用的柠檬香草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像谷雨后新生的野草。
景和不讨厌和男人做爱,但显然对他无感,他不知道怎么能让景和快乐,景和什么都有,至少比他现在过得还好。
谢东伟知道自己并不招人喜欢,所以如何讨好对他有宿仇的景和,那更是一个头大的问题。
欲望是最忠诚的,景和对他的身体有欲望,谢东伟复盘了一下昨晚的做爱,捕捉到了这一点。
景和回来的时候,谢东伟的药效已经起效了,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景和俯下身探他体温,总算恢复了一些。
景和打开一盆热水给他擦洗身体,昨晚谢东伟随便擦擦就睡了,不处理一下等会儿又会复烧。
谢东伟睡得沉,景和脱他衣服都没醒,腰上还有昨晚景和掐着他留下的红痕,提醒着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用热毛巾将身体擦拭干净后,景和换了一盆水,开始纠结地看向谢东伟大敞的双腿,室内开着暖气,不会冷到谢东伟,所以谢东伟的睡姿也很放松。
景和知道那东西是自己内射进去的,所以再尴尬也只能负责的把它弄干净。
谢东伟的身材很好,可能人高马大的特优生都有喜欢运动的习惯,闲暇时候谢东伟总是打球游泳,相较而言,景和毕业后较少的运动量显得他与谢东伟差距更大。
那双有力却不粗壮的长腿昨晚就跪在他身上,将他的东西吞吐着,雌伏的淫乱媚态让景和生出一种诡谲的爽感。
虽然,他应该恨谢东伟的。
景和在报复完谢东伟后,对谢东伟以前做的事已经觉得不再那么重要,谢东伟是乘人之危,但他确实救了妈妈,景和早已谈不上恨。
景和将沾着热水的手指插入谢东伟的后面,将他体内残留的精液带出来,谢东伟含混地发出呻吟,脑子像海浪中的浮舟,昏沉不已。
景和微红着脸,昨晚谢东伟咬着唇并没有发出声音,现在放松着清理就呻吟不断,声音沙哑色情的让人脸红。
有些精液射得太过里面,景和只好抬起他一条腿深入的给他抠挖出来,有一块凸起之处积着快干涸的精液,景和使了些力气摩擦着让它湿润,谢东伟却哽咽两声让他不要弄。
不知道谢东伟是太过舒服还是不舒服,景和对于病人比平常更有耐心,“我轻一点,帮你弄干净好不好?”
谢东伟点了点头。
景和放柔了动作,沾着热水一点一点将精液弄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景和的错觉,谢东伟的呻吟声比刚才的痛苦夹杂着甜得发腻的情动。
这不是景和的错觉,谢东伟颤栗地射在了景和的手臂上,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哭腔。
景和擦干净谢东伟腹上的精液,安抚着他混乱的脑袋,“好了,好了,睡吧。”
景和目睹着谢东伟眼眶湿润,他从未看见谢东伟这么脆弱,像个玩具娃娃一样任他摆布,这一点也不像谢东伟。
被他打伤的时候没有哭过,被他反攻的时候没有哭过,父母被逮捕的时候没有哭过,谢东伟更擅长的是用暴力发泄掩盖自己的脆弱,但谢东伟的强大是在良好的环境下才能保持稳定,不代表他在恶劣的情况下还能一直强大。
或许他早就应该反抗谢东伟的,哪怕他强壮,哪怕实力悬殊,他从开始就不应该认为谢东伟是压在他头上无法破开的大山,这份懦弱增长了谢东伟的气焰。
现在来看,谢东伟也不是山,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他景和也可以不是草,按他的所想,可以是海,可以是河,也可以是树。
景和最近越来越忙,最后索性给谢东伟打电话说最近都不回来了,谢东伟还没来得及回他,电话就挂了。
谢东伟看了看屏幕上景和的备注,也许他最近是真的太忙了。
等景和加班结束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他抬头看看家里的灯火,一片漆黑。
景和有些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又不免得有些失落。
谢东伟最终还是走了吗?
景和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恰逢谢东伟回来,他手里拿着很多加盟店的宣传手册。
景和擦着湿头发出来,谢东伟已经自觉的准备去做饭。
景和愣愣的看着他在厨房忙活的背影,景和原以为晾了这么多天,谢东伟会忍不住走了的。
景和从接谢东伟回家那天,就打算等还钱了就安顿谢东伟的去处,后来去他公司问了才知道谢东伟有宿舍,谢东伟现在像是铁了心要在这里扎根。
“你不恨我吗?”景和倚在门边,看着谢东伟熟练的炒着菜,他现在已经学会了煎炸焖炖的做法,就是调料还差点火候,时淡时咸。
谢东伟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是很诧异消失不见这么久的景和会这么问。
谢东伟翻炒着锅中的青椒小炒肉,闷闷地说道,“那你不恨我吗?”
景和什么也没说。
他当年确实恨过谢东伟,谢东伟有权有势又长得高大英俊,想要什么家里都能满足他,景和不明白谢东伟为什么要纠缠他。
更何况,他们曾经是还算要好的朋友。
事实上,在欺辱景和的苗头出现之前,谢东伟跟景和一直相处得不错,景和的性格内向并不喜欢交流,谢东伟一直是他同桌,每次都是谢东伟在主动搭话。在他眼中,谢东伟是一个完全符合大家眼中天之骄子形象,开朗幽默、大方又有魅力的高优生。
景和有点羡慕谢东伟,甚至是有点嫉妒,人人都知道他家靠什么有钱,但是人人都谄媚于他家的权势,甚至于他自己,都是在谢东伟的帮助下才出了妈妈的治病钱。
他决定毁掉谢东伟那天,也不用下多少决心,本来就是他们应得之罪,景和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当景和看到谢东伟真的家破人亡,在他可怜兮兮拉着自己的袖子想要个安身之所的时候,景和最终没有拒绝。
谢东伟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样的污点记录相当于给他半生前途判了死刑。
“我从来都不会恨你,这是我应得的。”谢东伟熄了火准备装盘,声音沉闷得像是雨水打湿的皮鼓。
他有多羡慕景和,可惜景和从来不懂他。
很多人都羡慕他,说他家庭美满,家中有权有钱,自己也争气,前途一片光明。
没人知道,他的家破碎的像摇摇欲坠的王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父母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争吵,家外面还有小家,而他只是一个用来望子成龙的工具,一旦他出了差错,考差了一点点,就要被罚跪,自扇巴掌述清自己的罪状。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充满算计的家。
至于出事是迟早的事,他们收不了手,权力带来的财富太多了,谢东伟倒像是松了口气,这么多年悬在头上的一把剑终于算是落下。
他对不起的只有景和,这个曾经最靠近他的人,被他伤害个透底。
谢东伟有自知之明,“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吧,我知道。”
“不恨…”景和似乎也觉得不该说出来,话尾突然就断了。
谢东伟猛地抬头看向他,连菜也不端了,面色有些狂热的发红,“你说什么?”
“我们就此别过,这样是最好的。”景和撇过头去看窗外五彩斑斓的招牌,心有些乱,话说得有些心虚,甚至不敢看谢东伟。
“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谢东伟有些急了,等了九年的人,把他折腾到这个地步,他也认了,但是要他离开,他做不到。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景和叹了口气,并不明白谢东伟的执着,若说以前缠着他是找个乐子,那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因为我…”谢东伟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景和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可他就是想和景和待在一起,哪怕景和一点也不喜欢他。
但景和催促得太紧了,谢东伟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要找女朋友了吗?”
景和微微蹙眉,跳开了这个问题,“吃饭吧,要冷了。”
也是,景和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可谢东伟不想走,他不甘心。
今晚也是谢东伟善后家务,景和心不大也没办法,案子太多他实在分身乏术,再加上他并不怕谢东伟对他做什么,早早的就去睡了。
等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谢东伟已经把他含勃起了,景和头痛的看着身上的谢东伟,还以为他上次会学乖,结果还是引狼入室。
“你松开…嗯……”景和的声音有些沙哑,试图推开谢东伟的脸。
谢东伟像是魔怔了,只是喃喃地说道,“果然还是女孩子更好吗……她们更软,还能生小孩……”
“把你变成只能操男人身体的话,你就不会想离开了吧……”
景和皱紧眉头,正要把谢东伟甩下身,谢东伟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低下头亲他。
同时,那还未消退的性器被湿软的甬道逐渐包裹着,景和倒吸一口冷气,这跟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爽得他头皮发麻。
“谢东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谢东伟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景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推开他。
“你没有时间发泄吧,每天都这么忙,我会好好帮你的……”谢东伟这次准备得很充分,话语还是不听人说话的霸道,只是语气非常的可怜委屈,“不需要对我负责,把我当成女人就好,好不好……”
“你下次做这些事,能不能先问过我意见?”景和虽沉沦在欲望中,但火气依然很大。
“我的后面也可以很软的,你会爽的……”谢东伟还是自说自话。
“听我说话!”景和拽着谢东伟的手和腰,将他狠狠地压到床上,景和顶在谢东伟的敏感点上抽动着,谢东伟果然清醒了一些,眼眶湿润的看景和。
“不要甩开我……”谢东伟有些哽咽地说道。
景和气得肝疼,这家伙自顾自的付出,从来都不问他意见,现在倒是比他还委屈。
景和报复性的重重顶着最脆弱的地方,谢东伟到底还是没怎么承欢过,口中发出了呜呜的哭叫声。
“以后对我做任何事,都要问过我的意见,没我同意不准做。”景和不得不对谢东伟更加强硬,他的脑子就是一根筋,不警告他他只会继续往里面钻。
他当年还以为谢东伟只是恶趣味,没想到这人就是疯魔,越想一件事就会想尽办法钻到里面,不惜一切代价。
“知道了吗?”景和问。
谢东伟被顶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断断续续的说道,“知…知道了……”
他的目光仍然死死地望向景和,景和还愿意碰他,那他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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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拿着笔正在做现场笔录,今天出的警是摊贩之间的矛盾,在争个位置闹得不可开交,但伤得也不算严重,景和与辅警正撮合着双方调解。
谢东伟从一个铺面出来,与正准备收队的景和打了个照面。
景和一愣,谢东伟却示意性的点了点头就走了。
没有回头,走得毫不犹豫。
谢南宁的案子已经全案移送给了检察院,但毕竟现在接触落人口舌影响不好,景和还穿着警服,谢东伟明白这个道理。
景和看了一眼谢东伟的背影,前几天的亲密行为还是让他在光天化日下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些羞恼于自己的冲动。
自那次谢东伟爬床成功后,第二天谢东伟又磨在他身上求他插进去,景和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自制力这么薄弱。
以前卧底的时候也有女人色诱过他,景和不为所动,但谢东伟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谢东伟是几近献祭的求着被掌控。
好在谢东伟也不是精虫上脑,顾及着他的身体,在得到许可之后,这几天都没有再爬床。
可是,他们本不该这样的。
景和苦恼的揉了揉额头,看了一晚上监控的脑袋昏昏涨涨,浓茶只能让他的工作提神,但是对于怎么解决家里的谢东伟,他纠结万分。
“景哥,怎么这么累啊,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新来的警员小冯看着面容比之前更倦怠的景和,现在还满脸愁容。
“不回去,今晚我在这加班。”
小冯八卦的凑过来问,“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别介,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哪里有女朋友?”景和哭笑不得。
“每次回家一趟就带饭盒来,景哥别瞒着了,大家都知道,队长说看你这么多年一声不吭,突然就谈上了?”
景和不说话了,他能说什么呢,谢东伟是他室友?哪个室友会这么贤惠,洗衣做饭还带暖床?
说起来也确实很久没回家了。
“景哥你去哪?”小冯看着突然起身的景和,急急的问道。
景和头也不回,“回家。”
厅里的灯还开着,谢东伟蜷缩着睡在沙发上,天气已经是入冬的深夜,睡在外面还是有些勉强。
景和放下钥匙,坐在沙发边缘抚摸着谢东伟微凉的脸,“去里面睡吧。”
“你回来了。”谢东伟迷迷糊糊的起身,“吃饭了吗,我给你热热。”
“我已经吃过了。”
今晚的景和情绪格外的平和,似乎是要有什么事准备和谢东伟说。
谢东伟突然有些害怕。
果然,景和说道,“我不想钓着你,这样对你对我都不负责。”
“不要赶我走,我开了个店,至少等我给你攒钱买个婚房,我会自己走的。”谢东伟亏欠景和太多,他那笔钱的投入还没有回本,怎么都要加倍还给景和。
景和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婚房?”
“你不是要找女朋友了吗?”谢东伟傻傻地问。
“我是说,我们可以试试。”景和这话说得笃定,像是思量良久。
谢东伟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和,景和嘴角微微含笑,像当年一样漂亮得令他心动。
第二天景和去上班的时候,小冯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招呼,在他光滑细嫩的脸上扫来扫去,“景哥睡得精神焕发啊!”
景和把大衣搭在办公椅上,含糊不清地回答,“算是吧。”
昨晚的谢东伟尤为热情,那一声声情到深处的叫着景和名字的呻吟,甚至也让景和觉得谢东伟有些可爱。
确定了关系之后,谢东伟像是开启了加倍的自律,不过每天还能准时回来做饭这件事,还是让景和觉得很神奇。
景和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老式的筒子楼,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走上窄小的水泥楼梯,他敲开了二楼的门。
“老师好。”
开门的女人像当年一般祥和,笑呵呵的说道,“进来吧。”
“老师,谢谢您当年替我隐瞒行踪,”景和坐在赵老师的对面,感恩的说道。
“他来找你了吗?”赵老师有些着急,老眼昏花的她已经看不清景和的模样,但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一眼认出这是景和。
“没事了,他不会再找我麻烦了。”景和看着手机屏幕上正在给他发送消息吐槽今天生意好忙的谢东伟,安抚着赵老师。
谢东伟的小吃店生意不错,景和平常下班也回去搭把手帮衬,今天去探望赵老师,赶上放假高峰期,把谢东伟折腾得够呛。
谢东伟又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晚上也可以做吗?我好想你啊。”
赵老师还在碎碎念告诫景和,不能再被谢东伟缠住了,实在不行就报警处理。
景和噗嗤笑了一声。
他把这些年的事慢慢的和她讲,在手机上回复了谢东伟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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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伟的生意火热,对于名利场他熟于市侩,记账打理一把抓,倒是逐渐展露了他经商的天分。
又是一年除夕,谢东伟的家人都在服刑,景和则是孑然一身。
“要不要回去看看?”谢东伟小心翼翼的问道。
景和一愣,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
景和想了想,罕见的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两人开着车带着行囊回家了。
家里居然还不算太脏,谢东伟麻利的搞着卫生,讪讪说道,“你走以后,我每年都叫人过来打理一次。”
景和当然知道是为得什么,蹲他回来,但谢东伟没想到他会遗忘这个地方。
到了夜晚,谢东伟又爬到了他身上,“今晚做吗?”
“这是我家。”言外之意,景和不想在这里做。
“可我们那时候在我家做了。”谢东伟的穴口湿润,润滑得十分到位,他抬起腰微微吸吮着景和的东西,带着触电般的快感。
没有男人能忍住这样的勾引,景和也不例外。
他将谢东伟压在身下,猛地捅了进去操了起来,谢东伟因他的插入闷哼一声,喑哑着嗓子呻吟。
谢东伟的性器是疲软的,他根本没有勃起,景和看着他湿润的眼睛,他还在赎罪。
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赎罪。
谢东伟当年被砸后,晃晃悠悠的去找了赵老师,请她偷偷把自己送去医院,那场手术缝了五针,足够让他休息几个月。
谢东伟可能是被砸傻了,没有再去找景和麻烦,自己偷偷的养伤,跟家里说出去玩了。
他把奖杯洗干净血迹藏起来了,有时也打开柜子看一下,确认它是否还在。
伤好后他再去找景和,他家的大门紧锁,门上落了一层灰,景和似乎从砸他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阿姨种的向日葵全都死了,歪着头枯死的立在院子的盆里。
谢东伟戳了戳那仍然直立的枝干,干巴巴的,却带着一股子韧劲,让它伫立不倒,像景和。
谢东伟静静地在原地待了一会,走了。
他第一次想,这么对待景和是不是有点过分。
景和当年躲着谢东伟,不够学费,他去南方打工,攒够了学费回来读大学。
“你不用这样。”景和看着他清理着后面流出来的精液,皱起了眉。
“只要你高兴的话,我做什么都行。”谢东伟跪在床上,用手指把残留的精液抠出来。
谢东伟的爸爸是区长,谢东伟听过风言风语,说有大领导在单位搞权色交易,有的年轻漂亮的女干部奉献身体,得到了满意的位置。
即使不愿意的,软磨硬泡的也能成功。
他以为这一套对景和有用,最后景和差点把他打个半死,他就知道了,景和是不一样的。
又过了开春,谢东伟的店里很忙,雇了个伙计帮忙。
但景和今天回来得很早,谢东伟还没来得及洗澡。
“我要做。”景和说道。
“我还没有扩张,你等等……”
“你平常是怎么扩张的?做给我看。”景和今天是突然袭击,他知道谢东伟现在没有准备,他不想每次做爱都有负罪感。
做个爱跟坐牢一样难受。
谢东伟摇了摇头,“你想做的话,我去浴室弄好。”
景和抓住他的手,少见的强硬要求,“在我面前做。”
“不然我们以后就不要做了。”景和放出狠话。
谢东伟不明白景和为什么想看,他抿起嘴,顿了一会儿,拿过了床头的润滑剂。
熟练的将液体倒在手上,用四个指头塞进后面,紧致的穴口近日没有被入侵,紧得要命,谢东伟吸了几口气,尽力放松着身体让手指扩开后面。
大腿痛得发抖,谢东伟的嘴巴被咬得发红,没发出一点声音,从气息紧促中可窥一见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景和抿紧嘴巴,他就知道,谢东伟每次都是这样自虐的准备着。
谢东伟还在尽力的吞着手指,艰难的抽出来又捅进去,要不是有润滑剂,穴口估计得裂了,身体内部最柔软的地方被手指一寸寸硬生顶开,粗暴的抽插着,谢东伟全都忍着一声不发,腰也发着颤,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之前还在奇怪,谢东伟并不喜欢,也没有做过,是怎么做好扩张的。
谢东伟每次准备得很快,就是用这种要了命的撑开保证充足的扩张,达到柔软的能够承受他性器的程度。
“松口,要咬出血了。”景和用指尖撬开了谢东伟死咬着的唇,谢东伟浓重哭腔的呼吸终于传了开来。
景和抽出了他绷紧的手,吻上了谢东伟,“以后别这么扩张了。”
景和想,他对谢东伟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原本以为谢东伟只能让他回忆起那段不堪,但深入谢东伟身体的时候,也不免让他情动。
恍惚之间,杂糅着少年时代黄昏时的迷茫和相守在妈妈身边难得的温情。
“那天你和我妈聊了什么?”景和问道。
谢东伟被温柔的抽插着,爽得脑子一团浆糊,他勉强分出点心神思考景和的问题,“没…没什么……”
他不会告诉景和,阿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托付他多多照顾景和。
可惜他谢东伟并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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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年终宴的时候,领导都来关怀了一把他这个前途无量的下属,敬酒一轮下来,谢东伟不免喝多了些。
谢南宁升迁省领导班子的消息还没公布,这些老狐狸精就已经望风而出了,谢东伟心里冷笑,面上却谦卑地奉承着领导的话。
宴会结束已经是后半夜,谢东伟被同事搀扶着出来,酒店大厅外明月高升,亮堂堂地照着寰宇大地。
“哈哈……”谢东伟微眯着眼睛抬头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低低地发笑着。
同事被他吓了一跳,车钥匙差点掉在地上,“东伟,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想到以前一些事。”这月光白白的、清冷的,让谢东伟想到了景和,可他找了他六年,毫无动静。
别人都是簇拥着附和他,只有景和避他如蛇蝎。
偏偏他只喜欢景和,景和无意之间释放的那点温柔,让他眷恋的舍不得放开。
谢东伟有时候也在想,要是他们开始同桌的时候,景和不对他那么友好,他是不是就不会想缠着景和。
他大可以像对待其他心怀鬼胎的朋友,继续和他们虚伪与蛇。
可他的景和从来都不反抗,也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景和最开始期待的也许就是能和谢东伟做个正常的朋友。
谢东伟知道自己的劣性,他无法做到和景和交朋友,他要独占景和,要他的生活只能围绕自己的一个人转,他想永远的得到景和。
如果有能找到他的那一天,谢东伟想,他也许会把景和锁起来,让景和哪里也逃不了,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
他果然有够自私,谢东伟笑得咳嗽了起来,他的月光还是太过善良了。
远在南方的某会所里,七彩的水晶球照在内部贵宾厅中,嘈杂的音乐背景也掩盖不住那些肉体交合发出的淫秽声音。
年轻的打手守在贵宾厅的角落,漂亮的脸庞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处散落的药丸白粉,高挑纤瘦的体型让他看起来不像是打手而更像是服务者。
有个不知死活的宾客,赤裸着身体勃起下体朝他走了过来。
景和皱了皱眉头,“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嘿嘿,快脱了衣服让我进去。”
“婷婷,过来。”景和看了一眼时间,到他汇报的时候了,他拍了拍身边那个等待上前的服务者,“好好招待这位客人。”
说罢看也不看一眼正准备拦住他的客人,景和侧身离开了这充满分泌液味道的房间,穿过冗长的通道,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大,他们都喝嗨了。”
“我知道了。”老板透过隐秘的监控也看到了贵宾厅的现状,他把这次宴会的管理也交给了景和,景和处理得游刃有余,“干的不错,明天收拾一下和阿哲去接a货。”
景和乌黑的眼眸微微低垂,不动声色的说道,“谢谢老大。”
“对了,阿河,下次再碰到那种客人,你可以自己处理。”他确实很欣赏这位下属,别看他长得羸弱,却能打过他身边蝉联拳击冠军的保镖,而别提他还具有成为左膀右臂的能力。
如果不是心腹告诉他会所有内鬼,他还真不想怀疑到这个初露锋芒的新人身上。
谨河,不要让我失望。
景和走到厕所洗了手,正准备回去继续看守,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靠近着,景和猛的俯身转步,让他扑了个空。
景和用膝盖顶着他的背,抽了他的皮带将他反绑,“陈先生,你喝醉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让我找到你!”
景和冷笑一声,一个脑满肥肠的纨绔子弟算什么东西敢恐吓他,谢东伟找了他六年都没能见到他的影。
明天就应该能解脱了吧。
等卧底结束后,如果还有命回去,那就去处理谢东伟吧。
景和冷眼看着身下不断挣扎的人,谢东伟到时候的表情会不会比这还精彩呢。
景和在谢东伟的店里等他打烊,不得不说大学城的生意是真的不错,才开业一年多,谢东伟就已经完全脱手一线做管理层了,他在市区又开了新店,景和便来参加他的开业活动。
景和穿着咖色立领夹克和卡其色针织直筒长裤,若非过于利落的短发有一些锐利感,他看起来年轻得跟附近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谢东伟端了一杯奶茶给景和,毕竟开业酬宾,店里员工热火朝天热闹的很,他作为老板倒是清闲,“尝尝呗,我亲手做的。”
谢东伟就算做了老板,品控这方面他还是身先士卒,毕竟不预知投资的风险,又怎么能赚到钱。
景和喝了一口热饮,抹茶微苦的滋味渐渐被回甘的牛奶包裹。他俩坐在店里的一角,除了员工,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是客人,不过两个大男人在奶茶店里对坐着有点怪怪的。
“还可以。”景和不喜欢喝甜的,做出了较为中肯的评价。
“这店投入不少吧。”景和扫了扫店里的装潢,饮品用的也是好的原料,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
“是啊,把我的老婆本都用光了。”谢东伟笑眯眯的说道,开店那笔钱他还给景和,景和不收,谢东伟就想给他换新车,“明年给你换奥迪。”
“不用对我这么好。”景和其实不需要太过奢侈的生活,公职人员太过高调反而会引起麻烦,反倒是谢东伟天天坐公交回家,弄得像是景和在虐待他。
谢东伟本来有很多条路走,在单位怎么也能混到厅局级退休,入职外企也能做个中产,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靠着谢南宁生活,可现在开除公职的污点永远的记在了档案里,他的学历也无法再作为敲门砖了。
“我不后悔的,我后悔的只有一件事。”
谢东伟手撑着下巴将面前的景和瞧了个仔细,像是反复在确认这个男人真的已经属于他了。
“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回家吧。”景和避开了谢东伟直视他的目光,答非所问道。
谢东伟没有得到回答,神色有点暗淡,将目光向内瞥去,拉开椅子起身向员工做最后嘱咐了。
景和本来就是开车专程来接谢东伟的,回家自然也轻车熟路,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倒是谢东伟在副驾驶安静不少,平常他都喜欢和景和聊几句天打发时间的。
景和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谢东伟目视前方,面色如常。
两人回来收拾了一下家,便前后洗澡上了床。
等到景和以为他今晚都不会再说话而准备睡觉的时候,谢东伟翻身压住了他。
谢东伟压在景和身上,眉眼正肃,压迫感极强,他却喃喃自语般的问道,“你是我的了吗?”
谢东伟的手抚摸在景和细腻如玉的脸庞上,力道轻柔又带着些许急切,像是反复的确认着面前的人确实是景和。
景和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那样静静地端详他。
谢东伟等待了一会儿见景和没有反应,他闷着一口气,于是手往下滑去,想解开景和的皮带。
景和却一反常态地慢慢抓住了他的手,乌黑的眼瞳紧盯着谢东伟,定定地问道,“谢东伟,你爱我吗?”
虽然是问,不过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确定的反问。
谢东伟神情微怔,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又沉默下来。
他想起了十年之前他们刚做同桌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关系正好,景和虽然沉默寡言,对他的话却是有问必答。
谢东伟状似随意的手撑下巴,微微侧过脸,盯着景和漂亮的脸,冷不丁的问景和,“你喜欢男生吗?”
景和皱起眉头,手上顿了正在写题的笔,似乎从来没打算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要喜欢男生?”
那语气十分的不解,又似乎带着点不愿提起的厌恶,从小到大他因为清秀得像女孩子没少受到其他男生的奚笑,他不希望谢东伟也是这样看他的。
谢东伟却会错了意,他以为景和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他了。
那天晚上景和说同意试试看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但几个月同居下来,景和还是忽远忽近的,逃避着他所有的示好,似乎除了少数的尤其是做爱的时候,会有些许暧昧之外,其他的,他们和普通的同学室友并没有区别。
“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见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想掌控我。”景和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是几个月前景和拒绝他的示好和性爱,谢东伟还能哀求着他不要放弃自己,但现在景和问的是他是否真的有爱着景和,谢东伟说不出任何的哀求。
就连现在他脑子想着也都是怎么让景和全心全意属于自己,就连他的付出也都好像是一厢情愿罢了。
景和看到了谢东伟眼里犹自掩盖的慌乱。
那天晚上他在沙发摸着谢东伟的睡脸,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而今也验证成功了,谢东伟的牛角被他彻底打破了。
景和自嘲地笑了一声,打破这一室的寂静,“谢东伟,你对我做这些事不是赎罪,你是记我记得太深了,你想得到我。”
谢东伟猛地抬头看他,揪着景和胸前的衣服,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景和,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很过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好的。”
“你希望我成为你专属的收藏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我锁进你打造的匣子里。”景和的目光更冷,咄咄紧逼道。
“不是,不是的,”双语流利的谢东伟现在说话磕磕巴巴的,他眼神左飘右飘的,试图找寻着词解释道,“我只是想多在你身边,陪你一会儿,即使你结婚也没关系,我会走的,你不要讨厌我……”
景和像是捕捉到了某些关键词,微眯起眼睛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什么?”谢东伟有点呆愣,不明白景和在问什么。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景和虽然被他压在身下,那双眼含秋水的眸子却犀利的审视着谢东伟,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我…”谢东伟顿了顿,他扫着景和在灯光下清秀的脸庞,却不敢直视景和的眼睛,他害怕在那双他爱慕的眼睛里看到厌恶。
“如果你无法坦诚的面对我,我也无法相信你。”景和措辞平稳不带停顿,像是在陈述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平静的说道,“谢东伟,你太危险了,我有时候甚至担心你会不会像当年一样,趁我睡着一刀捅死我,还是说你接近我是想毁了我。”
“我没有……”谢东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景和不喜欢谎言,他本来以为屈尊自贱的牺牲可以让他在景和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可现在看来,景和依然一点都不信任他。
“告诉我。”景和还在追问。
谢东伟只是松开了景和的衣服,跪坐在景和身上,眼睛有些酸涩的发红。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真话了。”景和兀自撑起身来,更过分的让谢东伟在他的大腿上离开,“放开我。”
眼见景和打定主意要离开,谢东伟怕激怒景和,这才慌忙的从他身上下来,转瞬又不舍地抓住他的手说道,“不要走……”
谢东伟的力道太大,景和被抓得有些生疼,他只是微微蹙眉看向谢东伟,不忍心再开口刺激他。
“不要走……”谢东伟抬头望向景和,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你被我逼到检举我爸妈,你恨我,这是我活该,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但是我在努力克服它,就让我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我早不恨你了。”景和叹息着摸上谢东伟的脸,温柔的抚去他眼角的湿润,“你也该多信任我一点的。”
“睡吧,谢东伟,从明天早上开始,我希望你能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