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退后,”同知狠狠道:“就算大人不幸死于贼人之手,那也是为国捐躯之举,我会如实上报朝廷。”
知府鼻子都气歪了,这是生怕他不死啊,一个小小同知,有何资格上书朝廷?
他转头对晋王道:“殿下,微臣斗胆借您亲兵一用,杀了那逆贼!”
“啊?”世事变幻得也太快了些,晋王看向的众军士,朗声道:“那就依知府所求,拿下作乱的贼人!”
这回换同知气得火冒三丈,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竟然颠倒黑白,敢说他是乱臣贼子,这口恶气是非出不可。
当下他高声下令,“放箭!”
裴家军早在同知下令前已冲入敌阵,由于距离很近,他们干脆把城内士兵扯到身前当盾牌。
而裴一则拽着晋王、知府躲在马的身后,一轮箭雨下来,除了两个倒霉蛋被射成刺猬,其他人也只有点皮外伤,可接下来便是裴家的主场。
裴家军原本都是边军,边军和城内守军的战力相差极大,前者讲究战阵配合,下手快准狠,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但城里守兵常年安逸,平时又疏于操练,只凭着老兵教的花架子应敌,高下立判。
同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黑影撞飞在地,而后他便感到脖子先凉后热,接着便传来钻心的痛,他迷茫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某人,“你是谁?”
“你大姑奶奶是也!”
见鬼,为啥亲兵中还有女人?输给大老爷们没啥好丢人的,但被一个女人打败,同知顿感羞耻。
更让他羞耻的事,密州知府冲了过来,骑在他身上,一顿左右开弓,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造反?”
被死死压在身下的同知,挣扎怒骂,“呸,你算什么官,那么多流民围城,竟然不敢派兵镇压,只会当缩头乌龟。”
“老子乐意,关你屁事!”
围观人群眼角抽搐,没想到官员当街打架,就跟泼妇差不多,也是这般揪头发、吐口水的,实在难看。
反而不如正在打群架的士兵们有看头,那里至少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看着带劲多了。
知府把同知打晕后,站起身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伸手招来士兵,“把他关进大牢,回头再狠狠收拾。”
而后,他又回到战场,喝令士兵停下,这次没有了同知从旁捣乱,士兵们纷纷抛下手里的刀枪。
“都给我回去,不够丢人的。”知府将人喝退后,便对晋王低头哈腰道:“殿下受惊了,要不去府衙吃个便饭再走吧。”
晋王还真担心宴无好宴,当下拒绝,“不了,外面还有那么多流民急需等着粮食救命呢。”
“微臣明白,只是殿下把粮食全拿走了,我这边也不好向皇上交待啊。”
那可是救灾的粮食,虽然本来也没剩多少,但如今全空了,若是朝廷有令,让其调粮,从哪里变出粮食来。
再则城民也需要救济粮吃饭呢。
“城里大户不是还有存粮吗?”晋王给他出主意,“再说大人可以用税银从粮商处购粮,熬过这段时间再说嘛。”
说得好像很轻巧,那可是税银,晋王见他面有难色,大包大揽,“你尽可将这一切推给我便是。”
“啊?”知府搓着手,期盼地问道:“殿下,真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