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苦笑连连,“生意哪里这么好做,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说罢,他将从外县进货,再砌猪圈养猪,杀了卖肉的大致流程说了,“这些都是小事,恐怕还要应付一些泼皮无赖。”
猴子一脸不屑,“他们尽管来,看小爷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堂堂私盐贩子,岂会怕了街面的无赖,自古都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他还就不信制不住街溜子。
几人大致知道肉的种类和价钱后,为表感谢,还特地请了郑屠去酒楼吃饭。
郑屠略感意外,初看几人一脸傻样,啥规矩都不懂,一猛子扎进肉行,没想到人还挺有礼貌的。
席间,郑屠提醒他们道:“泼皮倒还罢了,最要担心的还是官府,想开当铺卖肉,得去开张牙帖,寻个铺保,否则小心吃上官司。”
说得三人都想罢手不开了,惹来郑屠大笑不已,“无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出门都是求财来的,给点银子打发就是。”
常小小现在穷得只剩钱了,当下便又打起信心,开铺子嘛,也许没那么难。
接下来,晋王便向牙人打听内城可有空余铺子,牙人听说他们是拿来开店卖肉,顿觉几人脑子病得不轻,“谁会把内城的铺子给你们养猪?”
这就好比在闹市开棺材铺,谁看了不道声晦气,猪可是腌臜物,在内城达官贵人多如狗的地方,开这样的铺子,谁不嫌脏?
“这你就别管了,只问可有这样的铺子?”
牙人无奈地翻着簿子,指着其中一处道:“有个小院就在内城根上,做生意也可,但房东只卖不租。”
这房子但凡租给他们卖肉,搞得腥臭无比,那算是彻底砸手上了,牙人还算有基本的行业底线,可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
晋王跟着牙人看过房子后,还觉得满意,回去和常小小一商量,便决定买下。
一通流程下来,不仅开了地契,还顺带着去官府开了牙帖,常小小怀揣着地契,看着小小的院子,信心满满道:“咱们便在京城大干一场吧。”
三人从客栈搬出来的那天,小二还在扭捏地表示,“你家狼狗威武不凡,能不能配个种?价格好商量。”
头狼一听就跑远了,常小小尴尬道:“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得靠缘分。”
小二特好奇,“那是什么样的缘分,小的也好早做准备。”
“大概是皮毛顺滑,个大嘴尖的那种。”
“明白,明白。”小二喜滋滋地与他们挥手告别,转头就物色狗子去了,不信迷不倒头狼。
三人将小院子整理好后,计划将肉铺开在临街的院墙边,此时猴子便带着银子去找船老大,准备从外县进一批猪回来。
在等待铺子开张的这段时间内,晋王时不时地便出去打听消息,常小小在家筹备开店。
一日,晋王回来小心翼翼地对常小小道:“我打听到,原来侍候母后的德公公出宫去了保福寺养老,想过去看一看。”
不像宫女到了一定年岁可以外放出宫,宫里太监们的生活可就惨多了,他们一般到了干不动的时候,只能出宫另谋生路。
有钱、得脸的太监出宫后,还有银子置办宅院,没有钱的太监若是家里人不收留,甚至流落街头,成为乞丐。
这位德公公原是伺候皇后的普通太监,因废后一事被牵连,本该入浣衣局受苦的,却不知怎地却出了宫。
“咱们一早过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