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洞府木门被人轻叩,禁制拟出敲门之声。
一个让叶臣拳头不由自主紧握的声音传入洞府内,“叶臣老弟可在府内?”
“师兄,稍后再联系。”叶臣将传音符收入储物袋中,避免放在身上有动静被对方窥探。
传音符不是传音石,任何人的神识都能窥探,若被师兄之后传来怨恨之言被其窥探到,害得师兄遭对方记恨,那他纵然是死也不会瞑目。
收起传音符后,叶臣信步走出洞府,脸上并没有露出他人的谄媚笑意,只是抱拳行了一礼,“李前辈,不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来人是一身着淡金色法袍的筑基修士,两鬓斑白,面容和头发上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比较浅。一双冷眸似剑一般,落在叶臣身上时极为锐利;负手而行时,举手投足间颇为上位者、大派筑基的威严。
比之前的方啸临更为不凡。
李姓修士故作忧思,沉声道:“已经收到宗门消息,天魔海外海已经有第一批修士进入绝灵凡俗,直奔极西之地而来,但并非无生三门修士。”
“不是无生三门修士?”叶臣看似疑惑,其实是在想此人又想搞什么把戏。
李姓修士颔首,叹息一声道:“尽是天魔海左道散修,邪修、劫修巨多。无生三门有意让他们打前站,让他们做炮灰,那些左道散修、邪修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否则怎会愿意被无生三门驱使。
天魔海左道散修、劫修,多擅飞遁之法,更擅旁门左道中的袭杀之术。而且还有我神陨山脉没有的魂修,魂修袭杀手段在所有旁门左道分支中尤为出色,纵然只是练气八九层的魂修,也能袭杀练气圆满修士。”
“多谢李前辈告知,我会立刻下令在各侧峰周围布置禁制灵符、灵阵,提防邪修袭杀。”叶臣当即抱拳致谢,不管对方有什么意图,这消息对他,对死人峰来说确实很重要。
纵然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此次大战之中保全死人峰,可他尽力一试。
李姓修士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笑意,也闪过一丝愠怒之色,但没立刻发作,“不不不,你们的禁制灵符、灵阵品阶太低,质量太次。莫说魂修,就算是寻常邪修也可轻而易举越过。
这些邪修又来的太快,我宗修士集结、动员的速度远远不及。我本打算先在死人峰各封布置下二阶禁制灵阵,但发现此行老夫带来的天材地宝远远不够,所以今日特意登门拜访,想让叶老弟搜罗一下死人峰的天材地宝、天地灵药,无论品阶老夫都能用来布置禁制灵阵。”
见对方摊牌,叶臣面色不由得一凝,心中怒火就欲要喷出,但终究还是压了下去。好好好,布置禁制灵阵连天地灵药都需要是吧?
大敌当前,不思御敌,却来趁火打劫,这是将他死人峰当成发财的地方了?
没等叶臣开口拒绝,李姓修士便用冷眸堵住了叶臣的嘴,“我劝叶老弟斟酌再言。家师乃是神绝千峰筑基圆满的燕长老,奉的乃是金丹真人之命,负责镇守极西之地、执掌修士大军,布防位置放在哪,可是家师说了算。
换句话说,若我建议家师将防线放在云岚峰,或者小衍山,那死人峰将寸土不存。”
本来他还想让装个样子,让叶臣乖乖地献上死人峰的家底,可是没想到叶臣这家伙油盐不进。那他索性也懒得再装,维持什么正道仙家形象。
不给?
不给就给我灭宗!
这一刻,叶臣脑子里蹦出几个字——千钧霸王斧!
可以想到若是反抗,对方定他死人峰一个临阵叛敌的罪名,又有谁会为他们辩解?如此一来,不光害了死人峰,还会害了东方天城师兄。
可他是真忿怒。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斧头将李焱的头剁下来,放在门口给紫炎暝当蹴鞠踢。
“属下明白……”叶臣艰难开口。
李焱这才满意一笑,“早如此不及好了,你我之间,何必撕破脸皮呢?”
叶臣忍怒再言,“是属下……不识大体。”
“给你七日时间,若天材地宝的数量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得用其他东西来填。”李焱冷声再言,负手往外走去,不由得打量了一眼低吼的紫炎暝。
“作为附庸,就该认清自己位置,不杀你不代表我需要你,只是懒得动手而已。”
语落。
李焱抬手间卷积起一道灵气将紫炎暝震退,重重地撞在洞府的岩壁之上半天爬不起来,护着洞府的防御灵阵也被这一击几乎击溃。
也就在这一刻,叶臣再也忍受不住,千钧霸王斧落入手中,杀意骤现。
但李焱连身都没转,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便化作惊鸿离开了死人峰。
“一斧下去,你得死、死人峰得亡,还有你那师兄东方天城也不会有好下常”
李焱离去。
叶臣一斧便砸在了身前,彻底让护着洞府的灵阵土崩瓦解,也将洞府震塌。
当偃月、李沐闻声而来时,叶臣只得找了个修行出错的借口遮掩下来。
可偃月、李沐又怎么会看不到紫炎暝的伤势?
两人相视一眼。
面色越发凝重。
“传老夫命令,命十二司弟子全力搜集天材地宝、天地灵药,同时将各司库存取出送至主殿。死人峰需布置禁制灵阵,需要炼制大量疗伤丹药,应付接下来的邪修袭击。”叶臣无奈之下只能发布命令。
而后又强调一句,“记住,只有七日时间。”
李沐、偃月相视一眼,抱拳默默退下。
偃月立刻动身前往十二司发布命令,李沐则又去了一趟温九修行居所。见其依旧还在闭关修行,只得留下一句话给温雅后便匆匆离去。
也就在李沐二人退走之后,叶臣连忙取出传音符,欲要将方才之事传音东方天城,但反复思量过后,只是将传音符又收回了储物袋中。
传音师兄,不过平添师兄烦恼罢了。
以师兄的处境,连自由行动的权力都已被剥夺,又怎能顾得上死人峰之事。
这一刻,叶臣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韩立,可一想到韩立也不过筑基而已。
再度作罢。
一片绝望,在心中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