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逼疯。
黛眉微微皱起,眼里映着星空一般的璀璨。她慢慢把手放到季延手上,轻轻的揉,“这里是肝脏,你这个毛病已经很久了吧。”
“很久?”季延不禁苦笑,是很久了,自从两年前的那一夜开始,的确已经很久了。久到,如今这病竟可以随时要了她的命。
风情手掌心的温度仿佛能够穿透身体,温暖了她浑身早已冰冷的血液。合上眼,阻绝了一切光亮。风情,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深夜墙壁上的钟默默地走过了十二点,季延也挺着疼痛昏睡过去。
身上还是完完整整的那套衣服,只是嘴角被自己咬的流出血来。季延整个人缩在一起,显得绝望而不安。深邃的面孔有些扭曲,喘息也变得浓重。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窈窕身姿上,她撩了撩披在肩上的发,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把季延的身体往里面推了推,帮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从另一侧上床,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和衣入睡。
周围是季延仓促的不安的呼吸声,鼻翼间是这张床的主人身体的清香气味。
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却梦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季延绝望悲伤的看着她,说自己活该。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跪在地上,说自己活该。她是不爱了吧,一定是不爱了,所以才会忍心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连恨都不愿意留下。
“哈……”飞快的从床上坐起,险些要摔下去。脸上凉凉的,抬起手慢慢用掌心抹去,偏过头看了看睡在另一边的人。
那人在梦中也紧锁着眉头,难道也会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让她埋在心里。
没再多想,翻身下了床。
墙壁上的钟敲了八声,床上的人眯着眼用手臂挡住刺眼阳光。轻轻揉了揉右腹,却在不经意间一眼撇过另一侧床上的褶皱。昨晚她没走?
慌忙翻身去摸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昨晚是自己大意了,连会暴露身份的东西都没锁好,睡了那么久果然连智商都退步了。
伸手摸了摸床另一侧的温度,已经凉了,看来她是已经走了。
揪着衣服闻了闻,一身的汗味。昨晚要不是身体突然出状况,她恐怕早就忍不住要了那个女人。无论她是如何伤害自己,心一旦被人占了,就很难再去忘记。
想到这里,季延似乎是对自己很不满意,颇为烦躁的拍了两下脑袋。晃晃头,从衣柜里取过衣服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萦绕在耳畔,季延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落在她身上。金色的头发溻溻地贴在额上,水流顺着发丝慢慢流过脸庞。
浴室里的水汽慢慢浓重了起来,角落里白色的泡沫缓缓散开,她的绝大部分身体都藏在氤氲的水汽里。当水流冲过她的脸庞的时候,像是在流泪…
实际上,她的确是在流泪。
赤裸的身体上看不见曾经那些被风月留下的痕迹,可即便那些伤痕已经从肉体上消失。可心里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手指从额前穿过湿湿的发,将它们捋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跟迷人的五官。
季延想着要重新得到风情,然后狠狠地抛弃她。却从未想到自己已经无法抛弃她了,你能够逃离抛弃自己的影子吗?
你不能。所以于季延而言,风情就是她的影子。难以逃离跟抛弃的影子。
当她套着灰色的浴袍下楼准备弄早饭的时候,入眼的却是逆着光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或许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们现在能够亲切的甜蜜的做这些恋人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