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不……”钟林晚磕磕绊绊地想要解释,口中却似被甚么堵住一般,怎也吐不出简单的“不是”二字,“不”了半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冷语声,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我的。”
钟林晚先是愣了愣,茫然地看着眼中露出惊讶欣赏意味的林旸,显然并未反应过这三字的真正含义,停顿片刻,脑子里忽然嗡地炸响一片轰鸣,震得她心尖发颤,心底有一处地方悄无声息地陷落下去,安稳得她眼眶都猝不及防地湿润起来。
“是我的”,可是在说,她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新娘子么……
林旸原本还在为白霁百年难得一遇的开窍欣慰不已,余光瞥见“小新娘子”呆愣愣地站着一副要哭的模样,赶忙在前头两人发觉前转过了话头,好好的一件事,可莫把小姑娘给逗弄哭了,“去潭边罢,看看莫把潭底下那些丑东西也给卷上来了。”
几人一道往潭边走,钟林晚原本还在发呆,被腰间的力道轻轻一带,回过神来,赶忙从药囊中取出早先准备好的银丹草分与众人,昨夜分别得匆忙,无人同她讲述在墓底到底经历了甚么,这时候被林旸口中的“丑东西”一勾,好奇心便给引了出来,仰头眨巴着澄明清澈的眼睛看着林旸,“林姐姐,丑东西是甚么呀。”
林旸抬手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揉,笑眯眯地看她,“是鲛人。”
小姑娘立马瞪大了眼睛,“鲛人!原来这世上真有鲛人。”
林旸这时候心情正好,一边慢悠悠地往潭边走,一边将墓底的大体遭遇向她讲述了一遍,听得钟林晚一张小脸紧张得都皱在了一起,又是害怕又是担忧,林旸看在眼里,自是觉得她惹人喜欢,同时不免又生出了叹息,她有意将惊险部分一略而过,还是将小姑娘吓成了这般,可见从前与她们下墓时钟林晚强忍了多大的恐惧,看来以后还是少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跑得好,此番事了她们可以一同四处云游,或是找个旁人寻不见的地方隐居起来,那些所谓的“人”再神通广大,她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几人闲谈着慢慢踱到潭边,岸边的碎石上果然甩上了不少潭底沉积的“东西”,林旸眺望得远,目光由近及远扫过,声音些许沉下,“闭上眼睛。”
身旁传来含糊短促的“唔”的一声,林旸垂眸看去,钟林晚眼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岸上七零八落的腐尸碎骨遮挡得严严实实,目光上移,果然是白霁那张冷得冻死人的脸,林旸面上的神色已不单能用欣慰表示了,挑了挑眉正要说话,没留神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轻柔地覆在了她的唇上,林旸感觉唇瓣触到的柔胰又凉又软,清淡的冷香分外撩人地萦绕鼻尖,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中亦娇羞地“唔”了一声。
林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