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不肯放弃,沿着甬道又游出数十丈,直至被白霁钳固住肩膀方不得已停下,两人皆是全力游动,一停下来胸口起伏得厉害,林旸还想再追,被白霁以擒拿手法拿住关节却挣脱不得了。
“追不上了。”白霁低声喘息,双目定定注视着被自己制住的林旸,“对方许是有意引诱,方才那般不及防身,我们现下沿甬道去主室寻找。”
林旸目中仍是慌乱急切,急行过后气息也不及调匀,显得面色很是苍白,白霁默然等着,许久,林旸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声音低哑道:“晓得了,放开我罢。”
白霁看她一阵,默默将手松了开,方才一番追赶火折子早不知掉在了哪里,所幸夜明珠还在林旸手里拿着,映照出朦胧的一团光亮,林旸活动了一下游得酸软的臂膀,两人接着往甬道深处而去。
林旸没心思再玩笑,白霁亦不多言语,甬道内只听得游动的水声,于一片寂静中响得仿若活靶子,前头再未见任何血迹飘出,林旸强行安慰自己,只见了这么点血可见伤得不重,何况洛渊不会束手就擒,究竟伤的是哪方还未可知。
越往前游手脚上擦触的感觉便越是明显,那些目不可见的游丝似乎多了起来,有几根甚至在林旸手上割出了浅浅的一道口子,鲜血一经渗出立即在水中散了干净,因着太细手上根本见不着伤处,直至后方水中已能以肉眼见到一缕缕絮状物悬浮游动,随着人的动作虚绕在身周不肯离去。
林旸随手抓了一缕在手中,触手处顺滑柔软,竟似以上等真丝专织而成,细细看去却寻不着一根线头,一缕绡织浑然一体,雪白柔滑,握在手中似欲游走,恐怕连皇室贵胄也无福享受这等神物。
林旸拿在手中看了一阵,忽然抬头看向白霁,“你可曾见过鲛人吗?”
白霁正自垂眸调息,闻言目光落在林旸手上,而后转向她,“未曾。”顿了顿,语声没甚么起伏道:“阿渊曾言在酆都墓中见过类鲛的活物。”
林旸听她提及洛渊,眸光晃了晃,强扯起笑容道:“你们两个是甚么过家家的小孩子,一点秘密也不能留,非要互相报备一番么?”
白霁神色平静,冷淡的眸子瞧着她,“阿渊说你曾相救于她,要我莫要为难你。”不等林旸开口,接着道:“我未见阿渊受过那般重的伤,险些留不下命来,那大夫换药时曾言她身上青紫淤痕可怖,想来受罪不少,你那时将她独自扔下于情理不合,便是她先招呼过我亦难与你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