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师也是着实狂妄无羁,大言不惭道:“谁说我只能给人算凶卦,那是我只愿意给那些命数至凶之人算卦。”
林旸听着他拗口的话,心思一动,“什么意思,你算到了来找你算卦之人中哪些人命数大凶,而后才愿给他们算卦?”
卦师理直气壮,“自然,我就愿给这些倒霉鬼算卦。”
林旸很是无言,回头望了眼潇湘阁门外,未见到那道清缈身影,便又转回头来,看着这盲眼卦师问道:“那今日可能给我算上一卦?”
“自然可以,你以为我今日等的倒霉鬼是谁?”
林旸才将压下的火气再度滋滋生起,很有将这人痛揍一顿扔入巷中自生自灭的冲动,卦师毫无自觉,已将自己右手伸了过来,林旸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何意,不会说话吗。”
“钱啊,你想吃白食啊。”卦师用手背将破桌拍得砰砰响,竟先不耐烦起来,“快点,算完了我好收摊,大晚上的冻死个人了。”
林旸大有起身便走的打算,想到已白受了这么多气,到底还是忍住了,自怀中掏出三文钱来,一一按在桌上,“只有这些。”
卦师也不去碰那铜钱,脸依然朝着林旸,伸着一只沾灰带土的手,“骗瞎子呢,你这身衣裳少说也值五十两银子,就只带三文钱去青楼嫖?”
“你能看见?”林旸眸中难掩惊色,定定看向卦师双眼,在此坐着的这会功夫里,她丝毫未觉出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卦师的反应神态亦无异样,换言之,她竟半点未察觉对方是能看见的!
卦师神态自然,面上甚至有几分得色,“这些俗人就信瞎子算命,我给人算凶卦容易挨打,多数人也不愿同瞎子计较。”
林旸更加无言,“你既害怕挨打,还非要看旁人倒霉,实在活该。”
卦师又在黑布底下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道:“看在你方才帮我要回钱来的份上,我便发善心替你算上一卦,三文钱便三文钱吧。”
林旸见他伸手,还当这人要厚着脸皮拿钱,不料右臂倏地一麻,已被人扣住穴道强拉了过去,不过须臾,对方便已将手松开,桌上的铜钱也已不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