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在旁看得神情复杂,这两个倒还真一本正经地对上话了,想到一会白霁兴许还会再同她这个主人道谢,林旸便浑身难受得厉害,赶忙转了话头,“接下来如何,咱们尚未摸到出山之路,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带着小哭包可要计划好如何走。”
洛渊一向内敛,闻言只淡淡道:“燃旗擅索迹追踪,尤其是他们探过之路,我们很难走脱。”
林旸有些迟疑,“那咱们先随这些人去万劫?”
“嗯。”洛渊应了一声,四人无话,便同往宋尘离开的方向而去,走不过半里,于村外浅滩见到了那群人,燃旗向来组织严密规矩森严,即便修整歇息,也会留至少三人放哨,其余人互成倚势,单手不离兵刃,视线不多停留,燃旗能以一己之力斡旋诸派,显然并非徒有其名。
四人未被阻拦,直接步入营地中心,林旸不动声色地观察过周遭,将诸人位置记了大概,突然间目光一顿,嘴角噙起冷笑来,此处一干人个个神情警惕眼观八方,除去一人例外,便是遵林旸所嘱正自苦苦倒立的柳音书,人一倒立,头下脚上,全身血脉便是逆流,怎会好受,柳音书只倒立不过半个时辰,脸色便因充血涨成了猪肝色,因着右手断折无法用力,只能由人倒提脚踝单手撑地,身子抖如筛糠,狼狈得很。
林旸舒心舒意地弯了眉眼,这世上哪会有毒需要倒立排出,只不过是她刻意找了个由头令他不痛快罢了,柳音书若能硬气拒绝,她兴许还会抛下成见高看他两眼,然而此人唯恐做得不足,特意找人帮手,便只能说明他是个十足十的小人,视旁人性命为草芥,对自己倒看重得很,丝毫不肯以命冒险。
宋尘远远望见四人,向前迎出几步,“几位可是已准备妥当,我们现下动身?”
洛渊看他一眼,仍是那副疏冷神色,令宋尘很是不解,“我与林旸随你同去,阿霁伤后不宜奔波,钟姑娘便留下照看她。”
这一番话四人商议时洛渊并未提及,白霁闻言向洛渊看去,却未多言,宋尘稍一沉吟,很快点头应下,“也好,我们这边亦有行动不便者,便让他们一同留下,我再留几人防卫守护,以备不测。”
林旸一听“行动不便”四字,立即便知说的是谁,眉头立时蹙了起来,本想说道几句,然而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解毒之法”,倒也不能真让人提着柳音书脚腕携他倒立着去,话语在口中转过几遭,终究咽了下去,若是单手倒立还能想方设法害人,他倒也真算得上是个神人了。
燃旗此行有回禀期限,行动间难免急迫,眼见日头开始偏西,四人商量妥当,宋尘立即便着手清点人手,除去柳音书外,另留五人在村中保护他们,其余人皆随他往林旸口中她们逃出的裂隙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