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单单寻人,具体是甚么,却不说了,显然是她们不配知晓,该说的都与他说了,还要请她们同回,言外之意亦不言而喻,林旸觉得好笑,她不想见这些人白白丢了性命,对方却反劝怪起她来了。
林旸看着宋尘笑了笑,正欲回答,洛渊突然在旁开口,声线清冷低沉,隐含冷意,“若我们不肯同去,又当如何。”
宋尘视线自然地转向洛渊,察觉身周漫如雪雾的淡薄寒意,心中微微摇首,“白洛”二人他此前虽未见过,传言却听之甚多,皆言两人气韵脱尘仙人之姿,一如皎皎冷月,一如皑皑霜雪,如今看来,分明两人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若非相貌不同,根本难分彼此,江湖上怎会有鼻子有眼地区分二人,可见传闻大多偏颇,不可尽信。
白洛毕竟身倚映雪凌霄两门大派,宋尘即便心存疑虑,也知应当维持表面客气,不可轻易与之为敌,现下听洛渊语气,便知对方并不愿帮忙,沉默片刻,斟酌话语道:“不愿去我们自是不会强求,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几位姑娘久困于此,有所不知,江湖中早已为万劫闹得鸡飞狗跳,各派都想寻求个说法,若是就此空手而归,出山后恐怕还会麻烦几位前去燃旗叙事,不若便在此寻得线索,我们顺藤摸瓜,日后便不必另请姑娘前去,几位此番相助燃旗,今后若遇见不平之事,也尽可请燃旗出面调和。”
林旸听宋尘一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便清楚他并不想与她们撕破脸皮,威逼与利诱齐齐上阵,倒与他端正俊朗的相貌颇不相符,现下谱已摆得差不多,也不能当真与他们在此打起来,林旸唇边噙起狡黠笑意,慢悠悠应道:“宋校尉所言有理,我们也只是怕再遇见危险,既有燃旗做保,随宋校尉走一趟也无不可,毕竟我们几人还需仰仗宋校尉寻来的标记才能出去。”
宋尘见事有转圜余地,稍稍松了口气,朗声应道:“自然,姑娘若愿助燃旗调查,我们自会将几位姑娘安全送出此地。”
林旸一口应下,其余三人皆无多言的意思,宋尘便知事已定下,略一犹豫,向四人做出个“请”的手势,“事不宜迟,几位姑娘若无他事,我们这便出发吧,我与门内约定半月一联络,如今只余三日,若错失联络机会,后续搜寻队伍会接续派来,恐节外生枝。”
林旸听不惯宋尘这面上商量实际强硬的口吻,到底还是有身为“大人”的倨傲在,随意摆了摆手,拉着洛渊向破洞外走去,临近时仔细看了看,口中啧啧有声,“身手不见多快,力气倒大得吓人,莫不是深山怪猿投生来的罢?”说话间,探身向外,尚未完全出去,枝叶繁密的树冠间忽然传来一声细响,一线寒光应声而出,直冲墙旁的钟林晚射去。
白霁仍在屋中,最先做出反应,玉衡霎时出鞘,无比精准地将来物击落,尚未收势,另一道寒光恰好绕过她自另一方向袭来,转眼便至钟林晚身前,两次袭击间距极短,显然是树冠内早便设好暗器,触发机关后此人立即转冲出去,为的便是引开白霁。
来人设计隐秘有所准备,显然不会手下留情,白霁已然不及变换剑势,林旸洛渊隔在那不远不近的破口处,更加不及出手相救,电光火石间容不得人细想,白霁脚尖一点,直接揽着钟林晚腰身转过半周,以后背对向来人,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剑势未见丝毫迟疑,愈发凌厉地向白霁后心刺去,眼见那道寒光即将没入白霁身体,近在咫尺的寒刃忽地偏转开来,一声惨叫同时响起,剑锋余势未竭,在白霁肩头带起一蓬血色,被一柄白刃击落在地。
偷袭之人仍维持着一剑刺出之势,右手小臂已被宋尘钳住,暗金雷纹,青须凤目,正是方才被白霁制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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