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阿姨也喜欢说冷笑话?”苏晚青噙着笑看他,“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夏天,一隻绵羊怕热去剃了毛,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因为它失绵了。”
苏晚青捂着嘴笑了会儿,然后拍拍他的胳膊,“我最近也刚听个冷笑话。”
闻宴祁斜眼睨她,“非说不可吗?”
苏晚青重重地点头,“高个子和矮个子一起过河,高个子选择趟过去,矮个子选择游过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宴祁下颌轻抬,唇边勾起无奈的笑意,“为什么?”
“因为矮love游啊。”
闻宴祁怔了几秒,唇边溢出浅笑,“苏晚青,你这表白方式够老土的啊。”
“谁跟你表白了?”
苏晚青握着拳砸了他一下,然后慢腾腾地凑近墓碑,看着照片上的人,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然后出声,语气认真又可爱,“阿姨,以后的冷笑话,都由我来说给闻宴祁听吧,他要是敢不笑,我就家暴他!”
两人在碑前待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起身离开。
从墓园出来,闻宴祁就说下午要去趟公司。
苏晚青坐在副驾上,想起昨晚仍心有余悸,以为他是要去处理这件事,于是小声开口,“赵杰盛的伤真的没大碍吗?”
闻宴祁看着后视镜,操作方向盘掉头,“没大碍,有小碍。”
“那怎么办?”
“你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
苏晚青瞪大眼睛,“当然是担心你,打人是犯法的!”
闻宴祁把车子倒出来,一脚油门开了出去,散漫地笑了声,“昨天晚上翟绪说了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
“像他那种人渣,我打他就是天降正义。”
苏晚青还有有些忧心,“他老婆真的不管他吗?如果他报警呢?”
“他不敢。”提起赵杰盛,闻宴祁的眉眼就浮现出一丝冷戾,“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是非对错不重要,只能拿身份和地位说话,那他也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无视人人平等的规则,同时也是在压榨自己的生存空间,这世界上永远有比你更有权有势的人,无视法律,破坏秩序来作恶的代价就是,回旋镖总有一天会扎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喜欢用权势压迫人吗?那他也该体会一下求告无门,打落牙齿只能血吞的感觉。”
苏晚青听着这句话,内心震荡了几秒,语气有些淡淡的失落,“我其实并不想用这种方式。”
“你相信的公平和正义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车子开上主路,闻宴祁偏过头看她,“我让李泉去查过了,受害者不止你一个,他换公司以后也没老实过,上个月有个21岁的女孩从汇汀离职,因为申请了劳动仲裁,李泉注意到她,去接触了一下。”
苏晚青眼前一亮,蓦地想起又有一个女孩受到伤害,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于是稳了稳神问道,“有什么结果吗?”
“那姑娘年纪小没敢报警,只是提了离职,但也留了个后手,拍下了姓赵的在车上摸她大腿的视频。”闻宴祁淡淡地说完,又道,“抽空我会找人去跟她沟通一下,如果她自己能想通,愿意报警,我会全力协助。”
听起来还是有希望的,苏晚青放松下来,又想起了一些旧事。
在她刚入职的头两年赵杰盛还不是这样的人,转变是从他第一次的婚姻结束开始,苏晚青无意撞见了他和市场部的一位女员工在消防通道调情,从那以后,他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越发放飞自我的同时,道德底线也变得越来越低。
敛起思绪,她叹息道,“希望他赶紧被绳之以法吧。”
闻宴祁笑了声,“你还真是遵纪守法。”
“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苏晚青一本正经地说完,握上他的手,“而且你以后也不能随便打人了。”
闻宴祁眉尾上扬,挺委屈似的,“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个我很爱打人的错觉了?”
苏晚青撇撇嘴,想起翟绪在微信群里形容昨晚的场景,当时要不是她电话打得及时,赵杰盛恐怕就不是“小碍”那么简单了。
闻宴祁注意到她的神情,开口解释,声调有些沉,“我当时刚看到那段监控视频。”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相较于他动手动脚给我带来的伤害来说,看到他逍遥法外不用付出丝毫代价更让我觉得痛苦。”苏晚青又反过来安慰他,目光莹软,语气温和,“不过还好,现在我看到希望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说完这句话,闻宴祁低哂一声,大约是笑她无厘头的乐观。
苏晚青捏了捏他的手指,开始转移话题,“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苏晚青抿唇笑,模仿出他惯常懒散且不耐烦的腔调,“我是那种会为了女人跟别人大打出手的人吗?”
闻宴祁别过头,被她揶揄得唇角弯了几分,“就说过那一遍,你要提几次?”
“你自己说出来的,还怕别人笑话啊?”
“不怕笑话。”闻宴祁回握上她的手,轮廓分明的侧脸又流露出游刃有余的洒脱,“为老婆衝锋陷阵,绝不丢脸。”
车子抵达市中心,苏晚青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没有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