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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的路程,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抵达锦园小区时,天色已经黯青。
苏晚青牵着他往楼道里走,驾轻就熟地跺了一脚,唤醒感应灯,才说,“家里应该还有个男生,你见过的,上次在医院跟你打过招呼的那个廖学长。”
闻宴祁落在她后面,嗓音温润,“知道了。”
苏晚青还想再解释解释她和廖学长的关系,想了想,也没必要,反正一会儿闻宴祁就知道了。
到了家门口,敲门,廖学长过来开得门,看了眼苏晚青,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让出路来,“来啦。”
“嗯。”苏晚青走进来,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放在闻宴祁面前,随意开口,“学长,你是几点的车?”
“十点半,吃完就得走了。”
“可惜我没开车,不然送你去车站啦。”
苏晚青站起来,看见闻宴祁还一动不动,目光落在那双男士拖鞋上,她连忙解释,“应该是沅沅下午刚去买的吧。”
闻宴祁垂眼看着她颇为紧张的神色,“嗯”了声,“挺合适。”
大小正好。
苏晚青讪讪地笑,“你个子高嘛。”
换上鞋,并肩走到客厅,杨沅沅刚好端着火锅出来,看见两人,十分热情地打招呼,“闻总一来,感觉我这陋舍都蓬荜生辉了许多呀。”
苏晚青笑笑,“你这马屁拍得太生硬了。”
闻宴祁上手要帮忙,稍带歉意地开口,“来得临时,什么都没准备。”
“准备什么呀?”杨沅沅婉拒了他的帮忙,将火锅放在餐桌上,“晚青还交着这里的房租呢,这也是她的家嘛。”
三两句寒暄结束,众人落座。
杨沅沅还准备了两瓶红酒,推到苏晚青和闻宴祁面前一瓶,另一瓶她和廖学长分,廖学长推手拒绝,“不喝,不能喝,晚上还要坐车呢。”
“哎呀,是坐车又不是开车。”杨沅沅拿过杯子,不由分说给他满上了,“你这一走,咱们这俩徒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师傅啦。”
苏晚青也在给闻宴祁倒酒,杯子推过去,发现他在看自己,于是明知故问,“你不知道吗?”
“廖学长是我们大学功夫社的社长,我和杨沅沅跟随他习武,习了两三年呢。”
闻宴祁哑然失笑,“你还会功夫?”
苏晚青傲娇抬下巴,“那当然。”
对面的廖学长扶额,谦虚道,“就是强身健体,实战作用不大。”
闻宴祁弯了弯唇角,蓦地想起苏晚青刚搬进左岸水榭时,逮着他那个沙袋锤了好几天,自言自语一般,“原来是有点基础的。”
“你说什么?”
闻宴祁莞尔,“没什么,说你们俩巾帼不让须眉。”
“来来来,先喝酒。”杨沅沅举起杯子,揶揄地笑,“一会儿让晚青给你耍套军体拳看看。”
四个人碰了一下,放下杯子,晚餐正式开始。
杨沅沅话很多,许是因着热闹,说得都是些大学的事,另外两人不时出声附和,闻宴祁就在旁看着,不时帮苏晚青夹些丸子,然后再看着她撩起头髮,小心翼翼地咬在嘴里。
“孙淼结婚了,你听说了吗?”杨沅沅似乎又想起一个事儿,开启了新话题,“他老公就是那个往照片墙上投稿自己打球照片,说要捞捞帅哥,结果被扒出来是他用自己小号投稿的那个哈哈哈哈”
苏晚青想拿纸巾,没够着,闻宴祁帮她抽了一张,塞进她手里。
她朝他甜甜一笑,然后才看向杨沅沅,“谁啊?不记得了。”
杨沅沅摆手,“哎呀,就是大二元旦晚会上唱《痴心绝对》,唱完就跑来跟你表白的那个!”
“”苏晚青握着纸巾的手顿住,往旁边看了眼,醋精果然投来了目光。
闻宴祁要笑不笑地,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随口问着,“你在大学挺受欢迎的吗?”
“那当然。”杨沅沅得意地扬头,“晚青可是我们新传系的系花,虽然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排名,不过这是公认的,不信你问学长,之前他那个社团差点儿搞不下去,后来学校运动会开幕,学长带着晚青走了次方阵,没几天就来了好多男生说要报名。”
廖学长附和地点头,说话透着股朴实的诚恳,“但没几天人又跑光了。”
杨沅沅笑了声,看了眼苏晚青,想起那群不成器的狂蜂浪蝶,“碰了钉子,能不跑吗?”
闻宴祁煞有介事地轻笑,“是挺难追。”
苏晚青在桌子下面捏他的手,压着声音,“不难追还有你什么事儿?”
闻宴祁反握上去,无条件附和,“有道理。”
又聊了会儿,杨沅沅开始上头了,缠着廖学长又教了她一套军体拳,拥挤的客厅,两人把单人沙发推到了阳台上,腾出一片空地,有模有样地操练着。
不大的一套小房子,热闹得像是在开什么联欢晚会。
闻宴祁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主要是看苏晚青,她托着腮,长发披在肩侧,泛着红晕的脸蛋在粉色毛衣的衬托下越发可爱,偶尔笑得乐不可支,攀着他的胳膊倒在肩膀上,是全然信任的姿态。
他手掌垂下来,寻到温软,与她十指紧扣。
一个多小时过去,廖学长走了,酒足饭饱,开始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