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含樱也还没睡,她身体不好,夜里总是会睡不着。
一般情况下,只要宁含樱不睡,周墨行一般也不会睡。
宁含樱不安的看着周墨行,“这么晚了,儿子过来干什么?”
“他现在找我,除了因为江檀的事情,还能因为什么?”周墨行不悦的起身,“我倒是要看看,他在耍什么把戏!”
“等等!”宁含樱握住了周墨行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周应淮在祠堂,等到的不仅仅是周墨行,还有夙来不在乎家中杂事的宁含樱。
周应淮跪坐在成山的牌位前,背对着门口,烛火幽幽,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
周墨行在宁含樱的搀扶下,走到了周应淮身后。
“三更半夜,你来找我是要干什么!”周墨行沉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什么。”周应淮缓缓起身,道:“只是晚上突然很挂念父亲。”
“应淮,我知道你和你爸最近有些摩擦,但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要和你爸爸过不去,好不好?”
宁含樱软着声音,试图以情服人,“你爸爸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身体也没有以前硬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
周应淮看着宁含樱,缓缓道:“妈,这是我和我爸的事情,您放心,我对我爸没有意见,我今天来找他,也是因为白天确实抽不开身,不是来发难的。”
宁含樱对于周应淮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她一贯是个很愿意相信别人的女人。
宁含樱脸上浮现喜色,笑着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又要吵架呢!”
“一家人哪会吵架?”周墨行柔情的看着宁含樱,“现在你放心了吧?樱儿,你快回去休息。”
“好。”宁含樱被保护了一辈子,心性很单纯,“那我回去休息了,墨行,你也早点回来。”
周墨行说好。
等到宁含樱离开了,周墨行才看向周应淮,“刚刚在你母亲面前,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知道您不想让母亲操心,我也不想。”周应淮顿了顿,话锋一转:“爸,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您和我说,处事论迹不论心。”
周墨行一愣,“记得,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只是觉得这句话很对,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周应淮轻笑,转动把玩着手掌间的小叶紫檀,一颗一颗的拨动,“论迹不论心,所以不管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希望您看在我的份上,给江檀一个交代。”
“周应淮!”周墨行冷笑,“你现在用我从前说的话来堵我?就为了让我低头认错?”
“您不用觉得您错了,您只要说您错了就好。”周应淮语调淡漠,“我会帮你摆平外面的流言蜚语,您只要去自首认罪,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给您减刑。”
周墨行只觉得周应淮说的每个字,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