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儿回头看看朱溪。
朱溪低着头,慢慢跟着南哥儿走,“他从能爬能跑开始,就因为不错的资质被选中为候选人,所以与他父亲见面的机会颇少,况且,因为……”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困难地说道:“因为幼小时的容貌与家母有些相似的缘故,他并不太被他父亲所喜欢。”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有心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朱溪又道,“所以,说起来,那家伙就像是一头无牵无绊长成的魔怪,不太容易出现破绽。”
“因为姓莫。”南哥儿笑了笑。他相信,不但是莫树,广田其他姓莫的人也一样的这样成长起来。
朱溪扯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对,因为,姓莫。”
“你这是在帮莫树说好话,博取我的同情心么?”南哥儿突然又道。
朱溪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突然又笑了起来:“不,不是,只是想要告诫你。”
“告诫我?”南哥儿不解地重复。
“人的情爱分给许多人,就自然要淡薄许多,也要温和不少。”朱溪道,“我有我的双亲,邻里,友人,还有广田的责任。”耸耸肩,看着南哥儿笑道,“而莫树,只有广田,还有……”伸出手指,点点南哥儿,“你。”
被朱溪那样一指,南哥儿仿佛能感受到那瞬间变成厚重起来的情感,不由地后退了小半步。
朱溪不知是从南哥儿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你害怕?”
南哥儿摇摇头,笑了一下,转身继续往朱溪家走去:“没有,只是突然想到,我们都差不多。”
我也是啊,没有亲人,没有什么挚友,只有广田这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与那个只知道看着我发花痴的脑残。
“我没有比他好得了多少。”南哥儿轻声道,“所以,你无需担心,只要他不厌倦,我也必定奉陪到底。”期限也不打算多长,只待我真正进入永恒的长眠就成。
“谁,谁担心那只恶鬼啊!”朱溪在身后傲娇地嚷嚷。
“是是是……”南哥儿随随便便地应着:“我担心着呢,我担心那家伙因为吃的甜食过多会早早患上糖尿病。”
“糖尿病?”
“小解的液体甜甜的。”南哥儿坏心地。
“咕……”朱溪在身后发出诡异的声音,半晌才道:“……你真……”
“恶心。”南哥儿很蛋定地接上。
朱溪抽抽嘴角,暗自在心里腹诽——你也知道啊。
“为什么突然说要给那家伙带午餐?”两人静静走了一路,快到他家时,朱溪又说话了
“因为他大约没什么机会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吧。”南哥儿淡淡到,来到门前,站定。
朱溪沉默一下,然后小声道:“……因为家母吃了那个药的关系,所以很多记忆都变得混乱,郎中说最好别让他们碰面,不然引起情绪波动会导致更糟糕的后果。”像是解释一般地说明着。
“副作用么?”南哥儿点点头,然后伸手叩门,“恩,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而且哥哥让着弟弟也是应该的,你无需感到愧疚。”况且莫树并不知情。
“谁愧疚了啊!”朱溪又低吼起来。
“是是是。”南哥儿没有诚意地应道,“是我愧疚啊,我很愧疚居然都没发现两人居然长得有点相像呢好神奇。”
“……喂!”朱溪有点咬牙切齿的味儿了,“小南,你学坏了。”
“感谢广田人民的栽培。”南哥儿挑眉,笑道,“也感谢师爷的关怀。”
朱溪发现了,今天南哥儿的口才简直就是无敌,于是,他很识相地闭嘴了,暗自将这笔帐先记下。
朱婶子听到南哥儿说想要给在衙门工作的莫树带食物,很开心地又做了几道菜,然后让南哥儿带回去。
回到衙门时,已经过了饭点,而且可怜的莫树先生依然在办公,错过了午餐,正好朱溪要去处理一桩急事,他急匆匆地离开后,饭堂就只有南